碧莲的话是,辟邪,去毒。防疫!
婵儿无语问苍天,她就顺口掰了那么几句,碧莲就全部都当真了,如果真的挂上艾草就不会被传染了,那么此时这疫症早就没了。
但她沉默。她才不会说,省的一会碧莲当真把她敲晕带走。
其实她不想这样的,她真的不想这样的…
碧莲不满的嘟囔:“美人何等尊贵,竟然要亲自来帮忙防疫,也不知道那些太医都干什么吃的,不过也是,连施太医都染了病,想来别人的太医更不行了,不过美人,你可要小心呢。否则陛下,额,是夫人可要心疼死,而且还有轩王妃也要心疼呢!”
婵儿听到碧莲的话,眸光暗淡了一下,司徒晔…陛下,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都是你逼我的,我第一次这么狠心,可没想到我竟然这么快就后悔了。
就为了跟你赌气。为了爱你,我如此伤害了这么多条无辜的人命,我这一辈子如何安啊!
突然觉得眼睛有些刺痛,她赶紧低头。装作整理衣服,一滴泪无声无息的滑落。
她借这扶发髻之际,不着痕迹的擦去,再抬头时已经恢复往日的模样,就放佛刚刚的一幕不曾发生,可碧莲却清楚的看到了。毕竟她离婵儿实在是太近了。
她看向屋中病着的人,轻轻的在心底叹气,美人根本就没中毒,美人的味觉和嗅觉那么好,怎么会发现不了饭菜之中的异样呢?
正因为发现了,所以美人才谨慎起来。
后来如清出意外提前生产,她才会一一的检查过如清的吃食,就是为了确保她平安。
至于小公子,奶娘是贺统帅的人,自然是信得过的,加上婵儿会定时为他把脉,他才能在宫中平安,现在被养的胖嘟嘟的呢!
前几天说了加码之后,婵儿就随口说她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总嗜睡,这才引出召太医一事,然后她提前服下一颗不知是什么的药丸,结果太医就诊断出婵儿中毒,而且两个月了。
本来这样就可以拉下凌环了,可昨日,美人突然说今天陛下一定会将凌环废黜,而后位暂时空悬,当时碧莲就知道婵儿的意思,她要做皇后!
于是婵儿交给她一包药粉,“碧莲,你明日去御膳房的时候,将这包药粉混入菜中就行。”
碧莲知道这一定是这些太医无法解的一种毒,可她也担心伤了主子们,尤其万一不幸伤了司徒晔,她知道,婵儿会伤心,自责的。于是她将药粉混入了宫女们的饭菜中。
可是当她听闻这些消息的时候,却惊呆了,婵儿,怎么会那么狠呢?
直到刚刚,她看到婵儿偷偷的落了一滴泪,她就知道,婵儿并不希望结果是这样的。
碧莲一直都知道婵儿是善良的,这一次也许真的是被司徒晔伤了,一时气愤才做这样的事,可是很快她就后悔了。
可是陛下,很关心你,美人你知道吗?过年时陛下听到你说想吃馄饨,他就下了那道圣旨,还让御膳房为你准备了,可他又不想让你知道,特意交待我不许说,否则…
奴婢不怕死,可若奴婢若死了,美人的身边还有谁?而且奴婢出事了,美人你与陛下将不能终成眷属了,奴婢知道美人最是护短了,奴婢很幸运得到美人的庇护,所以若是奴婢出事了,美人你只会更恨他,那么你们就只能越走越远了。
奴婢不懂,你们明明彼此都很关心对方,却谁都不肯放下身段,都要端着架子,何苦呢?
碧莲为婵儿打理完毕,婵儿就进了屋中,碧莲则被婵儿勒令在外面等,她看着婵儿的身影穿唆在屋内,尤其是那些患病的宫女太监,此时大概是知道自己也许下一面就会死,胆子也大了,他们都伸手抓着婵儿,向婵儿求救。
他们不想死。
碧莲看的心头一酸,坚强如她,第一次落泪,她记得自从自己习武有所成之后,她便没再流过一滴泪。可今天鼻头却酸的厉害,眼泪却怎样都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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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莲?”司徒晔等人正赶往婵月宫,临时想过来看看情况,不知道现在感染的人有多少了,于是他们觉得先过来看一看比较好,虽然帮不上忙,可总要心里有底:“婵儿也在?”
看到碧莲时司徒晔觉得惊讶,可下一秒,他就是愤怒了,因为碧莲在加上她现在这焦急的向屋中望的情况来看,婵儿肯定也在!
于是几人进来,此时成太医拉着司徒晔说:“陛下,切不可靠近了,这里是疫症的传染地,所有染病的人都聚在这里,陛下天子之躯,可以远远的来看他们都是他们的造化了。”
司徒晔不满的瞪了一眼成太医:“你没看到朕的爱妃都在里面吗?你们这帮太医干什么吃的?还有你们,”司徒晔怒指看守的人,“怎么放婵美人进来?”
说完甩开成太医,脚下不停的来到屋前,碧莲看到司徒晔来了,惊的慌了神,都忘了行礼,成太医咳了咳提醒她,碧莲回神赶紧行礼。
婵儿听到声音,转头,从开着的门向外看,正看到司徒晔一脸愤怒。
婵儿第一个反应是转身,她此时要多难看就多难看…
突然她愣住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她依然那么在乎他的眼光吗?
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她依然喜欢他。
否则她就不会因为妒忌,不会因为意识到司徒晔算计她而愤怒的做了这个决定。
三日前听到司徒晔在早朝的“武力镇压”之后,她心内的恶魔开始滋长,她觉得司徒晔是在算计她,让所有人更加认定她就是祸水,他想要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之上,然后护着凌环。
这样的认知让婵儿迷了心,才做出这种事。
面对吧,我与他这样的结果已经注定,再也走不回从前了,婵儿,这是最后一次为他愤怒,为他失去理智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不会吗?婵儿苦笑,她自己告诫自己多少次这是最后一次了,可每次事到临头都忘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