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尔虞我诈。他们都明白,虽然现在看起来平静无波,可凌环知道婵儿最在乎的人是如清,如今如清又身怀有孕,尤其是她已经七个月的身子,此时就是她最好的时机。
“陛下…”
“一若,此时又没别人。就别那么拘泥了。我坐上这个位置没多久,可失去的东西却是太多了。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了,其实我有的时候真的很后悔。如果当初我就跟她说了多好!”
贺一若有些疑惑的看着司徒晔,说了什么?
可司徒晔却没有说下文,因为他知道,他此时若是跟贺一若说。他定然会告诉如清,如清就会跟婵儿说。可是婵儿正在气头上,加上他只是这么说一说,婵儿难免会不信的。
她还会觉得他是为了让她相信他不在乎她的身份而故意编的假话,那样他们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的。
所以此时若说了。只是更增加他们之间的误会罢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正因为凌浩知道司徒晔现在是有苦难言,他才会利用这一点设下一系列的圈套。就连凌环都被利用了,而凌环却犹不知。只以为她的父亲对她有多么好呢!
然此时的司徒晔和婵儿,谁都没有想到,让他们更后悔的事情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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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夫人最近是否感觉哪里不适?”
如清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只是最近夜里有些睡不安稳,应该无甚大碍吧?”
随着孩子一天天的成型,如清的母性很自然的流露,更何况不止是她,婵儿也希望她可以安然的生下这一胎,为此婵儿多次劝她回贺府待产,怎么说贺府要比宫中安全的多,可如清却固执的不肯回去。
虽然她也知道宫中的险恶,可就是因为知道,她才放心不下婵儿,虽然那人可能会利用她来伤害婵儿,但她会小心防备着的,总好比让婵儿这样天天自己伤心好。
如果是婵儿自己一个人的话,她不知道要怎么伤心,要怎么垂泪自叹呢吧?
也许那样她更容易堕入别人的陷阱之中,不如她在这里,婵儿会保持一份警醒,因为婵儿知道她要保护她自己,还要保护如清。
如清想,虽然她做不了什么,可是她却能让婵儿燃气斗志,时刻防备着。
她实在不敢想,如果没有她在,婵儿自己一个人,她会不会放弃一切挣扎,选择解脱。
也许如清是想的多了,可她实在是担心。
“臣虽然不知道夫人为何如此,可从夫人的脉象看来,夫人郁结于心,您应该把心放开,不要想那么多,夫人应该以腹中孩子为重。”
如清明白太医的意思,他就是说她想多了,所以夜里才会睡不安稳,可是她怎么能不多想呢?已经三个月了,司徒晔也只来过一次,虽然那次婵儿很无理,但他也没有追究。
她以为他会再来,然后跟婵儿解释的,可从那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踏足过婵月宫。
还有刘婷刘昭仪,当初她来找婵儿帮忙,婵儿答应了,只不过当初的情况不适合让她立刻就离开,是以才拖着,那个时候她对婵儿也是恭恭敬敬。
虽然她有协理后宫的权利,可是在婵儿的面前,她总是会放低姿态,就是平时凌环想要刁难婵儿的时候,她都会帮着。可如今呢?她根本就不曾来看过婵儿!
如清知道,她这是在撇清她自己,不过刘婷也是没脑子的,怎么不想想,如果那天那人说的是真的话,那么此刻婵儿焉有命在?
不过一般人也不会想到,那人说的身份问题,其实是说婵儿是大盛国公主的事,而不是她是婵儿这件事,恐怕也只有陛下、婵儿还有设计这个陷阱的人知道了吧?
而且那天婵儿已经在众人面前那般无礼了,可陛下不是依然没有治她的罪吗?
此时婵儿走进来:“太医,如清…贺夫人的身子如何?”
“回美人,夫人说近来…”
“咳咳,”如清咳了两声,“美人放心吧,刚刚太医把过脉说一切安好,只是我最近总会觉得他在动,有些担心就多了几句,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是吧?”
太医一听就知道如清是不想婵儿担心呢!
“是的,其实胎动是很正常的,夫人不要太过担心,只要平心静气就好。”
婵儿不是妇科的大夫,不懂,可她却知道如清绝对不是因为这个,刚刚她有意咳嗽打断了大夫的话,也许是有别的问题?
于是她主动送太医出去,“太医,她真的没事?你可要说实话,否则贺夫人若是出了什么事,莫不说我,就是贺统帅还有咱们的皇上,谁都饶不了你!”
太医自然知道婵儿跟司徒晔之间的问题,他偷偷的觑了一眼婵儿,听说陛下都要杀了她了,为何那天在和硕宫的时候,她都那般无礼了陛下非但没说什么,反而没了下文呢?
也许陛下还是那么喜欢她,不舍得她有事吧?所以才只是冷着她罢了。
“这个…夫人她最近夜里休息不好,实在是她自己的心病,天天胡思乱想的多了,她又是个孕妇,自然会影响到她的休息,美人不妨多劝解劝解,现在虽然没事,可若长此下去,臣不敢保证一定没事,而且心情郁结,也不利于生产。”
这点婵儿是知道的,尤其是古代,古代的女人生孩子就如同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送走了大夫,婵儿回到屋中,看着如清,看来是应该跟她好好谈谈的时候了。
“如清…”
“婵儿,你不要说了,如果你到现在还想让我离开的话,我宁愿不要这个孩子,孩子以后还可以再有,可是你,却是独一无二的。婵儿啊,难道你不记得曾经了吗?曾经你在杂役房时救了我,后来帮着我脱离了太子的纠缠,之后你又教我识文断字,你把我当姐妹一般,你对我说,你与我是平等的两个人,后来跟一若…我跟他也是因为你才有今天的姻缘,说到底你是我的恩人,是我的福星,是我的向导,更是我的月老,现在我只是陪着你而已。”
婵儿看着如清的表情,无奈的叹气:“好吧,但有一点你要听我的,太医说的对,莫要想太多了,我已经平静了三个月了,这三个月我想了好多,谁没了谁不是一样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