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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过一瞬间,想要去见见那个为她顶罪入狱的女人。
可是在最后,姜芷薇还是打消了那个念头。她是个卑鄙的人,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可以忍心地去牺牲另一个人的生命。既然已经这样做了,她又何必去做那些虚伪的掩饰。再多的同情或是悔恨,都抹不去她是个刽子手的事实……
站在郑浩天的墓前,没有撑伞。姜芷薇垂下头,吻了吻手中的白色玫瑰,默默丢下墓穴。一土,洒落在黑色的棺木上,连同她的泪,一起覆上……
退后一步,她抹去脸上的泪,在孟涛退至身边时,低声道:“双倍你给那个女人多少钱,我再出一份!”
孟涛转过头,默默地看着她,没有言语。
姜芷薇没有再看他,转过身,她慢慢地走向站在一边,被蒋丽丽搂着的海儿。
接过伞,她搂着海儿的肩,慢慢地走远,虽然感觉到身后的注视,却一直都没有回头去看。
那个人,知道她隐藏得最深的秘密。似乎,他们之间莫名地比别人该更亲近的。可是,她并不想与他亲近……
她知道,她很怕!哪怕明知道孟涛不会把那件事说出来,可是她仍然很怕……
郑浩天的葬礼来得人很多。
黑色的西服、黑色的礼服,阴沉的雨天,在雨中颤抖的叶子,飘袅的花香,凋落在泥土的白色玫瑰……
触目所及,尽是悲哀的颜色。可是,在这座墓地里,真正为郑浩天而哭泣的到底有几人?
有很多人,她并不认识。哪怕所有的人,都一一走到她面前,说着听似悲痛、婉惜的话语,她也一一作答感谢,可是眼中没有映入任何一个人的面容。于她,这些她并不全认识的人,不过是一些呆板的符号罢了。
她想,她以后不会再和这些人有任何关系。也不会,和那些把车子停在墓地外,正大光明用摄像机、照相机监视他们的警察有任何关系。
晚上的纽约新闻里,有她的影像闪过:神秘的龙帮帮主遗孀,据可靠线报,可能是中国知名的女星……
甚至连名字都没有报出。她在美国的影响力还不够让美国的主流媒体记住她的面孔。
不过,她也并不希望在新闻里留下自己的名字。现在资讯这么发达,她可不想回国后被那些记者纠缠不休。
在郑浩天的葬礼前一天,苏海涛下葬。姜芷薇并没有去参加葬礼,从孟涛那里,她知道苏海涛的葬礼很是低调。不同于郑浩天,苏海涛的死因对外宣布的是意外事故。至于他和郑浩天之死到底有什么关系,则被完全掩盖。
毕竟是家丑,郑浩天被苏海涛暗杀的事,龙帮没有人想要张扬。而苏长老更是不想让人知道苏海涛曾经做过什么事。虽然苏海涛死了,可是欠帮里的那些钱,苏长老却仍然一力承担。
姜芷薇曾经远远地看过苏长老,才几天功夫,原本性情火爆的苏长老就没了那样的脾气,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哪怕身边有年青的小孙子扶着,可是脚步却仍是蹒跚,尽显老态。
孟涛说,苏长老已经退出了长老会,以后都不打算再管帮中事务。可是,帮中事并没有因为苏长老的退出而变得简单。
就像现在,据说帮中的重要人物正在会议室里讨论后任帮主的事。不过这些,与她都没有关系……
听到敲门声,姜芷薇放下手里的衣服,顺手把电视关掉。这才过去开门。
看清门外的人,她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只开了一条缝,“什么事?”
孟涛看着她,苦笑起来,“大嫂,就算我只是客人,你也该请我进去坐吧?”
“对我来说,你不是客人。”姜芷薇说得直白,半分犹豫都没有,就要关门。
孟涛眼疾手快,手抵在门上,脚也插进门缝里。“不要这样!我不明白……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甚至一直都在帮助你。大嫂,我不想天哥在九泉之下也不安心……”
睨着孟涛,姜芷薇也知道自己的确是有些迁怒。她恨的该是她自己,而不是孟涛。松开手,她让孟涛走进来。自己则返回床边,继续折衣服。
看着摊在床上的箱子,孟涛皱起眉,“你现在就要走?”
“是,纽约不适合我。我想回国。”平淡地答他,姜芷薇扭头看他,平声道:“而且,对你来说,我离开会更好。”
“那是你自己想的。”孟涛低声说着,突然走过去扯下姜芷薇手中的衣服,抓牢了她的肩。“你心里很清楚!不是纽约不适合你,而是你想不想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