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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芷薇醒过来时,是孟涛坐在她的床边。
没有觉察出姜芷薇已经醒来,孟涛仍把全部心神放在他的电脑上。
“只差一点点,GO,好、好,这下就能锁定了……”目光转过来,看到姜芷薇,他却只是点了下头,仍然拨通电话,对着电话那头急道:“阿威,我已经锁定目标了。就是第三大道……是,这是和苏海涛最后通话的人,我相信他一定是杀天哥的凶手!”
挂断电话,他俯近身,低声道:“大嫂,你和天哥怎么都不告诉我们,你已经有了身孕呢!你放心,刚才医生已经检查过了,宝宝没事……”
眨了下眼,姜芷薇低声问:“你看过了?真的是……不可能的!那根本就不是他,不是……”
她哭泣着,因为孟涛的表情,而失去了所有的信心。倒在床上,她捂着脸,虽然一直在哭:“我不相信,不相信……”
可是孟涛却知道她已经丧失了信心,已经相信了刚才在停尸房看到的那具面目全非,甚至连DNA都没办法检测的尸体就是郑浩天。
想到刚才看到的尸体,孟涛垂下眼帘,心里翻腾着,几乎要吐出来。他也不敢相信看到的尸体就是天哥。可是从人证、物证来看,可能……
仰起头,压下心头的痛楚,他沉声道:“大嫂,我知道你很伤心。我们这群兄弟,也很伤心。可是现在,当务之前,是找出杀天哥的凶手!”缓了缓,他又道:“虽然我们都知道幕后真凶是谁,可是还要有人指证他,我们才能为天哥报仇……你也不想看到天哥死得这么冤枉吧!”
姜芷薇抽泣着,手垂落在胸口,紧紧地交握在一起。“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做的?孟涛,我不管你们要做什么,要争什么,那都和我没关系。”目光突然凌厉起来,她瞪着孟涛,沉声道:“我只要带着海儿平平安安地离开美国!”
孟涛挑起眉,看着姜芷薇,过了很久,才苦笑了下,“姜小姐,你该更相信人一些的。”
看着孟涛的背影,姜芷薇没有说话,只是收回目光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目光茫然。
就这样,突然之间,一切都结束了。曾经,她想象过无数次她与他决绝了断的情形,可是却没有一次想过会这样的惨烈。
伟成死了,郑浩天也死了,她的生命里两个最重要的男人就这样离她而去。
眼泪无声地滑落,姜芷薇蜷成一团,发出痛苦的呻吟……
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叫着:“妈妈,妈妈……”低哑的声音让姜芷薇有刹那的恍惚,下意识地去抚着自己的小腹。恍惚片刻,她才反应过来。扭过头去看着趴在门口的那小小人儿。
“海儿……”在刹那间,掩藏起全部的痛苦,她坐起身,向海儿伸出手。
海儿迟疑了下,走进门来,看着姜芷薇脸上的微笑,猛地扑了过来。
“妈妈,我好怕!”扑进姜芷薇的怀里,她哽咽着说,抓着姜芷薇的手也不住地颤抖。
“我醒过来时,看不到你……丽丽阿姨一直在哭,陈叔叔也不说话……后来他们带着我来医院……我听到孟叔叔和丽丽阿姨说,说爸爸死了……妈妈,他们说的不是真的是不是?!”
心口好像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刀,姜芷薇只觉得喉咙发哽,胸口闷得想要吐。可是,握着海儿的手,她的声音仍然很稳:“海儿,爸爸他,爸爸他只是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泪水无声地滑落脸颊,她没有办法再说下去。
而海儿睁着眼,眼里尽是难言的绝望,“他们说的是真的!电视剧里,大人想要瞒着孩子时,总是这样说的……爸爸真的死了是不是?!”
姜芷薇哽咽着,迎着海儿的目光,只能点头。“爸爸也不想这么离开的……他不想的……海儿,妈妈也好想他……”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一定不会像之前一样,让他们之间只留下痛苦的回忆……
紧紧地抱着海儿,她没办法继续安慰海儿。太痛了,除了痛哭,她什么都做不到……
原本微微敞开的门,无声地关上。孟涛靠在墙上,用头抵着墙,喉节滚动,眼睛虽然红通通的,却仍然紧抿着唇,没有发出半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