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美国原版的芭比娃娃呢！她说，她喜欢这个娃娃的头发，好像金子一样……还说，她想自己给娃娃做衣服。因为以前，她很羡慕同班女生可以给自己的娃娃做衣服……”

听着姜芷薇细细碎碎地说着那些琐事，郑浩天皱起眉来。回过身，他抓住姜芷薇的手臂，用力地摇晃了下，“芷薇，你听好了！现在你不能迷茫，不能畏惧，不能退缩，不管你心里到底想什么，可是你现在如果退缩了，那你真的就可能会失去这个女儿了……”

“失去女儿失去海儿……”抬起头，姜芷薇脸上的表情从茫然渐渐回复平静。可是，想了片刻，却仍然什么都不确定：“海儿真的会原谅我吗？！如果是我，我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原谅那样的妈妈呢！”

“海儿不是你！”生硬地打断她，郑浩天也觉得心里没底：“海儿是个好孩子，那么善良，她一定……我先去拿钥匙，不能让她把自己就这样关在房间里。”

“不要！”抓住郑浩天的手，姜芷薇急着叫道：“你不能就这样打开门，强迫她面对我们。这样子，她只会更难过，更伤心的……”

缓了缓心神，姜芷薇放开手，走到门口，轻轻地敲着门，柔声叫道：“海儿，你打开门啊！我们想和你好好谈谈……”

房间里没有人回答，只有低声的压抑的哭声，从低泣转作大哭，哪怕隔着一道门，都让两人听得鼻酸。

“海儿，你是好孩子，先把门打开啊！”上前敲着门，郑浩天也大声劝起来。

可是门里的哭声没有半分停歇，哪怕在门口的两个人轮番劝说，门里的海儿却仍然没有理会他们。最后，大概是哭得累了，哭声也渐渐没了。

脚站得发麻，姜芷薇已经滑坐在地板上。头靠着门，声音里也带了哭腔：“我知道我有太多不好的地方，可是，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说话。虽然我真的记不清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我、我很想弥补你……”

不知是不是她的话刺激了海儿。不知是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门上，让郑浩天和姜芷薇都吓了一跳。

“你走开！我不想听到你说话……如果你还在外面，我一直都不会开门的！”

嘴唇颤抖，姜芷薇虽然极力压制，却还是没有压下涌上来的泪水。

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郑浩天低声劝道：“也累了一天，你先去睡……我来劝她。”

姜芷薇还要再说什么，可是郑浩天却摇了摇头，直接弯腰抱起她。

把姜芷薇送到他的房间，哄着她躺下了身。郑浩天才又重新回到门口。“海儿，还记得我今天说过‘我们一家三口很幸福’的话吗？那时候，我不是在敷衍那个人，我是在说真话。我们是一家人，是永远的一家三口……”

门里，海儿似乎迟疑了下，终于低声问道：“她走了？”

“嗯，走了……虽然她并不想走。”郑浩天敲了敲门，淡淡道：“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海儿沉默片刻，忽然问道：“当初丢下我时，你也在吗？”

“没有……那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有你……”郑浩天苦笑着，“或许，你听了我告诉你的事实真相，会改变你的想法呢！芷薇，我是说你妈妈，她也不是故意想要丢下你的……”

他的话触怒了海儿，“她刚才还说记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呢！她抛弃了我，却说记不清了……什么补偿？什么迫不得已？！都是她的借口……”

“你妈妈不是……”

“她不是我妈妈……我不听不听……”

“你和你芷薇一样，都是那么倔强！”郑浩天苦笑着，“芷薇说她记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并不是她想要推卸责任，而是她真的什么都记不清了。就在一个星期，她得了场重病……更确切的说，是目击了一场枪击案。这场枪击案，让她丧失了记忆。就连我，她其实也并不是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