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不去的快感，如同缓缓退去的潮……

姜芷薇半眯着眼，凝望着头顶的天花顶，迷离的眼神在郑浩天抽身而起，离开她的身体时，渐渐现出一丝清明。

双腿楚痛，在跳下餐桌时，姜芷薇几乎一脚跌在地上。郑浩天下意识地伸手要扶，却在姜芷薇扶住桌子的刹那飞快地缩回手去。

回过头，看着脸上全无表情的郑浩天，姜芷薇一句话都没有说，就那样拥着衣服，半裸着身从郑浩天身边穿过。径直往楼上走去……

水是温的，可是喷溅在激情过后仍然火热的身体上，却似冷水一般。姜芷薇站在沐浴房里，一直冲了很久，好像要把身体内外的那种腻滑感要一起冲洗干净一般。

究竟，是没有能力抗拒？还是她的身体已经习惯了，不知抗拒？

俯在墙上，她在瀑布一样的水流中吃吃发笑，直笑得声嘶力竭。

不管是哪个答案，她都觉得自己很脏……

走出浴室，她看着躺在床上的郑浩天。目光闪烁，却仍然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就解开浴袍，任由浴袍滑落在地……

眯眼瞪他，郑浩天的脸色并不好看。之前还残留在脸上的那抹温情渐渐退去，他冷冷地看着姜芷薇，低声笑道：“就算我是色狼，也不至于看到女人就会随时发情扑过去！姜芷薇，我现在没有什么兴致。你大可以把衣服穿好了。”

扫过他冷淡的面容，姜芷薇没有分辨半句，转过身打开衣柜，随手拿了件衣服就往身上套。冷眼看着她，看她没有穿裙子，而改穿了中性的西裤套装，郑浩天“嗤”地一声冷笑出声。“怕自己再被我轻而易举地就被我脱光了？呵……姜芷薇，如果我想脱掉你的衣服，不用自己动手，你就会主动脱掉了。现在又何况多此一举呢？”

没有回答他的话，姜芷薇回过头来，脸上仍是淡然的表情。睨着她，郑浩天跳起身，逼近她，“你以为刚才的事，就是我对你的惩罚？！如果那么想，那你就太看轻我了……我们现在就出去，好好享受下吧！”

指尖渐冷，姜芷薇看着郑浩天，却没有勇气大声说个“不”字。她不知道，如果她拒绝，等待她的会不会是比他现在所想的更残酷。更或者，她只不过是在为自己柔弱而寻找借口……

没有问目的地是何处，坐在车里，姜芷薇只是把头倚在椅背上，默默地望着外面的风景。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养成这样的习惯。坐在郑浩天的车里，她的目光永远投向的是车外。

天色渐渐暗下来，黄昏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拥挤的人群。奔波劳碌，大多数都是奔向自己那个温暖的小家。可是她，却不能够……

鼻子有些发酸，可是她的嘴角却是微微上扬，翘出嘲弄的笑意。

车子停下时，路灯已经亮了。可是这条看起来并不太明亮的街道却仍显得有些昏暗。虽然街上有很多人，道路两边也尽是店铺。可是姜芷薇知道，这里算不上繁华街区。不，应该说这里是还未经改造的老旧城区。

这里，就像是这座大都市的一块藓，平常总是掩在华丽的外衣下。只有深入其中，才知道原来这座城市里也有这样脏乱的地方。

污浊的空气中飘着烟，烧烤的味道里还夹杂着一股说不清的腥臭味，灯红酒店的小酒吧街外，红男绿女比比皆是，远远望着一前一后慢慢走来的郑浩天和姜芷薇，眼中尽是一种近似漠然的冷淡。

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挽着皮包的手，姜芷薇下意识地往郑浩天身边靠了靠。

很久之前，她也曾经住在这样的地方。她很清楚，在这些看似麻木的外表下，隐藏着怎样疯狂的心。

“害怕了？”郑浩天冷眼睨着姜芷薇，勾起的嘴角尽是嘲弄之意。“现在怕，还太早了些。一会儿，不要被吓得哭花了妆才好……”

警惕地扫过郑浩天冷沉的表情，姜芷薇抿紧了唇，硬是什么都没有问。就那样沉默着跟在郑浩天的身后走进了那间外面看起来俗气肮脏的酒吧。

小小的酒吧，昏暗的灯光，虽然看起来很拥挤，却仍聚集着无数男男女女。带着姜芷薇走进酒吧，郑浩天看都不看溺在昏暗灯光里的人群，直接迎上转头看来的光头男人。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的光头上，纹刻的黑色莲花越发显得幽秘诡魅。姜芷薇只看了一眼，就下意识地垂下头去。莫名的，突然对郑浩天来此的目的生出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