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你的心跳，真好。”她低声呢喃着，突然撑起身来，瞪着梁伟成，厉声道：“梁伟成！如果你再这样乱来，我……”后面的话，没有办法再说出来。

姜芷薇别过脸去，苦笑了下，慢慢又倒下身去。

她要怎么说？说：梁伟成，我再也不理你了！还是说：你这样，我恨死！

她现在有什么资格去说那些话呢？她岂不是已经不理他，已经抛弃了他，已经把自己与他的关系一刀斩断了吗？

“芷薇，”低低唤着她的名字，梁伟成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道：“我知道，你为我担心了。可是我想不出，如果不这样做，还有什么办法让你来见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姜芷薇已经揪住他的衣襟。“你在说什么？”手忍不住发抖，姜芷薇定定地看着梁伟成，没办法控制住的情绪。

刚才她不过是想告诉梁伟成不要再喝那么多酒，不要再折磨自己。可是现在听梁伟成话里的意思，竟然是……

“你是故意的？”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冷，姜芷薇望着梁伟成，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沉默了很久，她才低语：“你太傻了……不值得的。”

“值不值得由我来决定。”梁伟成紧紧握住姜芷薇的手，沉声道：“芷薇，我现在已经知道所有的一切。我绝不会再让你回到郑浩天身边哪怕我死了，也不可以！”

抽回手，姜芷薇平静地坐起身，理了理有些乱的长发，背对着梁伟成，低声问：“如果你真的死了，怎么办？！就算现在你平安无事，可是之后也会为这件事做牢的……伟成，你在做出这件事之前，有没有好好想过，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

在梁伟成自后搂住她腰的时候，姜芷薇回过头，看着他，低声道：“我不值得你做这些事，更不值得你为了我去和郑浩天拼命……难道，你为我死去，我……”

抹去眼角的泪花，她笑了笑，才温言道：“知道你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

不容她起身，梁伟成紧紧地抱住她，用力把她拖上床，压在身下。

“我不会让你回去！芷薇，你总问我值不值得？你呢！我值得你牺牲吗？陈凌风值得你牺牲吗？如果要说傻，你难道不是最傻的那一个吗？郑浩天那个人，已经疯了！你以为这样牺牲了自己，就能让他放过我们所有的人？不可能的！从他回来那一天起，就不仅仅是你和他之间的事，而是我们所有人的。”

压制着姜芷薇不让他起身，梁伟成喘着气吼道：“我们都身在局中，你又如何能让我们避免受伤呢？”

挣扎不开，姜芷薇索性不再挣扎，躺在梁伟成的身下，她抬起手，轻轻抚弄着他的头发，柔声道：“伟成，事情由我而起，就该由我而结束。”

笑了笑，她的眼神平静而清澈：“我曾经想过，与其如此，倒不如就此死去……可是，我不会死！哪怕我总是说不如杀了我，不如我们一起死掉算了……可如果郑浩天真的用枪指着我的头，我就会屈服。我不想死呢！哪怕你为了我而死去，我也会苟且偷生，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目光微闪，她的笑容中隐着一丝无奈：“你知道的！我这条命，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她……在我没有看到她之前，我不会死掉的……”

不再说话，梁伟成只是紧紧地抱着她，把脸埋进她的胸口，发出一阵闷笑：“我知道，我都知道。芷薇，哪怕我死去，你也要好好活着……不仅仅是为了她，也是为了我！”

牵起嘴角，想笑，却最终只余一抹苦涩，姜芷薇捧着梁伟成的脸，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印上一吻。柔声道：“你也是，伟成。请你好好地活着！哪怕我从此以后视你做路人，也请你好好活着，让我知道你过得很好……”

没有回答她，梁伟成哽咽无语，过了很久，才慢慢地放手，让姜芷薇起身。

走出几步，姜芷薇回过头，深深地望着梁伟成，却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过身，挺直了背脊走出门去……

“芷薇，”低声唤着，梁伟成抱住头，滑坐在地板上，发出一阵沙哑的低笑……

不知过了多久，他就一直那样无知无觉地坐在地上，直到门无声地开启。

梁伟成抬起头，在看清来人时，脸上那抹惊喜之色迅速敛去。“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根本就不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