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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默默望着郑浩天,姜芷薇转过头去,静了片刻才拂开郑浩天的手。沉声道:“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真的是很自以为是。说什么要我再爱上你,说什么黎清不会成为阻碍?你以为你自己说了什么,整个世界就会照你的意思运转吗?郑浩天,地球不是只为你一个人转的!”
缓了缓,她看着脸色发青的郑浩天,平声道:“你和黎清的事,与我无关。郑浩天,我十年前爱过你,伤过你……我不否认,这十年里,我一直都为此而感到不安,甚至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再开始新的生活……可是现在,我很确定,我能开始新的生活要感谢你,因为你的出现,让我终于明白过来:所有逝去的一切,都不可能从头再来!浩天,我们都已经变了,不再是从前的少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你明白。或许,我说什么,你都会以为我是想要劝你放下仇恨……也对啦,我是真的想你能放下过去,重新开始新生活。可是,如果你执意不肯,那我也不会再退让!”
望着姜芷薇坚定的眼眸,郑浩天忽然低笑起来。笑着笑着,他的头倒在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上。偏过头,他斜睨着姜芷薇。低声问:“真的觉得你的新生活那么开心吗?生活在水银灯下,交着表面真心、背后还不知道做了些什么的朋友,用身体去交换成为大明星,嫁给包养你的男人……姜芷薇,你的新生活还真是值得人羡慕!”
“我知道,这个圈子在许多人眼里,甚至是在我自己眼里,都显得那样肮脏……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这个世界上每个地方、每个行业,都是一样的。从来,不是黑白分明,而是夹着深深浅浅的灰。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就是那些灰里,也会光明的一面。浩天,你应该最明白的……”
认真地看着郑浩天,姜芷薇和声道:“现在的我,已经很满足。不希望再有什么变故……算了,我不想再说下去。”
侧过身,姜芷薇去拉门把手,却被郑浩天一把抓住手腕。
甚至没有看他,郑浩天的目光一直冷冷地望着前方。“取消定婚仪式,要不然你会后悔的!”
目光微闪,姜芷薇转目看他:“你这是在请求?命令?还是在威胁我?!”
终于转过头,郑浩天看着她,忽然笑起来:“你觉得呢?哪一种态度,会让你取消?”
狠狠甩开他的手,姜芷薇沉声道:“郑浩天,你知道我是一个多么记仇的人。虽然我不像你那么强大,可是你要知道,就是一只母鸡,为了保护鸡雏也不会惧怕老鹰!你之前所做的,我没有报警也没有对谁说过,就算是我还了之前欠你的。可要是你还不肯收手……这里不是纽约,你该知道这里的警察有多痛恨像你这样的人!”
推开门,走下车去,姜芷薇挺直了背脊,一直向前走去。哪怕是听到身后传来引擎的急响,也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呼啸着,那辆黑色的奔驰擦着她的身边飞驶而过。带起长发乱飞,衣袂如舞,可姜芷薇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目光望着前方消失的车影,她抿了抿唇,握起的手更紧了三分。
如果在郑浩天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时,一枪打死了她,那她那时候大概不会有所怨言,甚至觉得是解脱。可是现在,她想握紧了伟成的手,去走另一段人生历程……
前尘往事,那些痛苦的,惆怅的,怨过的,恨过的,爱过的,她都想抛诸脑后,通通忘掉,不再去想。
“浩天,原谅我,我不能就这样让你毁了我的生活……”合上眼,她静默片刻后,取出手机,在电话本里调出一个并不是很熟悉的名字。
“喂,是刘厅长吗?是,是我……没想到刘局的听力这么好,居然还记得我的声音……是啊,上次去你们那里体验生活,全赖刘厅长关照了……什么贵人呢!不过是瞎忙……呀,刘局长也看到消息了。是啊,到时候还要请刘厅长赏个面子来观礼。刘局过谦了!有S市公安厅的刘厅长来参加我的订婚仪式,是我天大的面子,怎么会唐突呢!”
虽然和这个只吃过两次饭的公安厅厅长并不熟,可是在电话里,声音却分外亲热。陪着低笑几声,姜芷薇才说到正事,“刘厅长,是这样,我最近得到个消息,虽然不知是真是假,可是因为事关体大,觉得还是要和刘厅长您说一下比较好……”
面色平静,姜芷薇握着手机的手虽然有些轻颤,可是声音却没有半分迟疑。“纽约的龙帮,刘厅长应该是听过的吧?不,我不太了解,我只是知道他们的那个帮主现在正好在S市……”
她没有力量来对抗郑浩天,甚至不知道能不能保护她自己。如果手上有把枪,,她能在镜头前做出最酷最标准的姿态。可是击中对方的概率却大概只有10%左右。她其实很害怕,害怕像上次一样的情形出现。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再次出卖郑浩天。
因为郑浩天美籍华人的身份,哪怕是现在国内正在严打,可最多也不过是被驱逐出境。那样,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打过电话,她回到家后,仍然觉得心神难安。不知道S市的公安厅到底会怎样安排,会不会立刻就去搜查郑浩天的办公室或是住所呢?如果是那样的话,一定会在他身上发现枪的……
心神不定,就连电话突然响起,都让她吓了一跳。缓过神,她才拿起手机。看到梁伟成的名字,她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