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军中除了赵志胜带来的五百亲信部队之外,便就都是慕容王府的士兵,连陶不凡身边的守卫也都是慕容南风亲自安排的,自然慕容南风在军中的威信极高。
慕容南风点点头,道:“右将军可在里面?”
“是,右将军刚刚用了午膳,此刻正在军帐中小憩。”那侍卫禀报道,但却一边比着手势告诉慕容南风,陶不凡心情不好,怕是不方便见人。
慕容南风挑了挑眉,然后走进了军帐,只见陶不凡正坐在椅子上发呆,一双眼睛满是愁绪,眼眶还有些发红,瞧着慕容南风走进来,陶不凡赶紧起身迎道:“是小王爷来了,快进来坐,宋同,给小王爷上茶。”
“是,属下遵命。”刚才门口的那个侍卫应声道,一边进来沏了茶,给慕容南风和陶不凡分别奉上,然后又恭恭敬敬地退到了帐外。
“陶兄这里怎么只剩下年前的剩茶了?我那里还有带过来今年才出的雨前龙井,王健,你这就去给右将军那些子过来,”慕容南风抿了口茶,对王健道,一边目光在军帐中逡巡一番,然后又道,“一会儿子再让人重新给右将军收拾一下军帐,本王军帐里面有什么,右将军军帐务必要有。”
“是,属下遵命。”王健自然心领神会,赶紧地躬身退下了。
一时间,军帐中就只剩下了陶不凡和慕容南风相对而坐,陶不凡不由得一声叹息,一脸愁苦:“自从来到前线,一应起居饮食皆不习惯,这大军中人人生疏冷漠,就属小王爷最照顾末将,末将对小王爷当真是感谢至极。”
“陶兄客气了,你我从前虽并不是熟稔,但到底父王和陶大人也是一朝为官多年,咱们这一辈,自然也该经常走动,如今你我又承蒙万岁爷厚爱封为左右将军,更是难得的机缘,自是应该相互照应,”慕容南风含笑道,一边用茶盖拢了拢茶水中的茶叶末子,一边又挑眉道,“所以,即便陶兄从前对本王心怀芥蒂,但这时候,本王还请陶兄莫要与本王计较,到底大局为重,陶兄以为如何呢?”
慕容南风这一番话说的十分贴心贴肺,且陶不凡刚刚也才收到陶连亭的书信,陶连亭再三嘱咐陶不凡务必要拉拢慕容南风,灭了赵志胜,又提及如今陶惠颜在宫中的处境,还有如今陶氏一族如何岌岌可危,字字句句无非都是让陶不凡警醒着,所以陶不凡刚才还着急落了泪,陶不凡一再叮嘱如今最要紧的是要将赵氏一族斩草除根,所以这时候,陶不凡哪里会拒绝慕容南风的?
陶不凡忙站起来躬身抱拳道:“小王爷说的极是,你我能够一同出征,乃是难得机缘,咱们自是要感沐皇恩、同仇敌忾!且末将自知并不通达兵法,末将素来又听闻小王爷骁勇善战、忠君爱国的美名,所以末将对小王爷敬佩已久,如今能够并肩杀敌,末将必定鼎力支持小王爷!唯小王爷马首是瞻!”
慕容南风心下大喜,面上却是一团和气,当下慕容南风扶起陶不凡,微笑道:“陶兄快快请起,陶兄太过客气了,陶兄深得陶大人教导,自然通古达今,陶兄,你我兄弟,相互学习罢了。”
“是,末将遵命。”陶不凡忙陪笑道。
慕容南风又和陶不凡说了一会儿子的话,然后这才回了自己军帐,稍稍看了一会子的地图,然后慕容南风便开始笔走龙蛇,不过片刻,慕容南风已然写好了三封信,一边封了信,一边又叫了王健进来。
“王健,你即刻派亲信过来,将这三封信分别送到固城王、霍大将军还有周大将军手中,十日为期,不得有误。”慕容南风沉声道。
“是,末将明白。”王健躬身接过那三封信,然后便赶紧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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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源三年五月末
恰克图。
镇北大将军军帐。
赵志胜、慕容南风、陶不凡,以及其他副将端坐于地形图周围,一个个俱是眉头紧锁,今日一早探子来报,匈奴人日夜行军,估摸着再过几日就能兵至达恰克图了,而同时突厥和高丽亦开始行军,而且都是朝着恰克图这一带过来,如今三股势力分别从正北、西北和东北向恰克图包抄过来,且三国的大军必定不下于三十万之重,天池大军虽然粮草丰沛、装备精锐,但到底难敌那三十万大军。
一众人俱是一脸凝重,赵志胜已然几日几夜未眠,大军压境自是让他紧张万分的,但更紧张的却是如今军中大形势,陶不凡已然摆明了要站在了慕容南风的一边,其他的一众副将也都纷纷像慕容南风那边靠拢的,就连他自己带过来的心腹,也屡次建议他收敛锋芒,不如暂时听令于慕容南风,到底这是慕容王府的大军,而且如今大战在即,天池明显处于劣势,若此刻赵志胜将军中大权交给慕容南风的,即便日后天池兵败,也是问罪慕容南风,而他们赵氏一族也可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