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行了。”在宋谨誉的事儿上,连凤玖往往能做到旁观者清,“其实按着我说,侯爷对五爷的事儿肯定也是上心的,之所以眼下没动作,想必是因为时机未到。对五爷来说,最好的磨练之处就是军营了,他这辈子若要走仕途,只能靠自己拼,有了上进心,才能成为你的左右臂,不然难不成你要拉扯他一辈子?那指不定就真养出个二世祖来了。”
宋谨誉闻言,之前满腔的愤慨瞬间就黏儿一大半,便是愁着一张脸,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才道,“军营是好,只怕小五他吃不了苦。”
连凤玖气的一掌拍在了宋谨誉宽厚的肩上,“你怎么成亲以后磨磨唧唧婆婆妈妈的和个姑娘似的!宋家是要养丫头么?想当年你也是这么过来的,轮到五爷怎么就不行了!”
宋谨誉一个没留神,被她拍的险些掉下桌去,却是好不容易坐稳了身子方才心烦的摇头道,“罢了罢了,这事儿回头再说,反正这两日我要跟着白卿瞧一瞧许杵的案子他到底准备怎么查。”
连凤玖闻言,丢给他一个“你爱咋整咋整”的表情,然后闷着一肚子心事转身低头专心吃起了面前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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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过后,众人微醺,不过醉的最厉害的当属宋谨誉。
搀着他下楼的时候,陆南音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好在是宫流云怜香惜玉,一把从她手中接过了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的宋二道,“我们仨坐马车走,让他们俩溜达回来,顺路还能去给世子爷买醒酒药。”宫流云说着冲最后下楼的白卿努了努嘴。
陆南音左右没得选,只能点头道,“那劳烦大师兄了。”
宫流云闻言,暗使了巧劲将昏昏沉沉的宋谨誉扶了扶正道,“诶,世子爷今儿陪我喝了好几杯,这种力气活儿,我义不容辞。”说罢就并了陆南音一起出了酒楼。
如此一来,原本跟在陆南音身后的连凤玖自然停下了步子,正当她想着回身去等白卿的时候,却见一直张罗他们厢房布菜添酒的小二突然哈着腰跑了上来。
“爷……那个,银子……”小二措辞很是小心隐晦,不过举手投足间倒已是表达的非常清楚了。
白卿踩下最后一阶木梯后一愣,才伸手指了指前头,却发现眼前除了连凤玖以外,早已空无一人了。
连凤玖见状,憋住了笑,默默的转身先溜出了酒楼的门,等了片刻后,便见白卿也黑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世子爷的酒量原本还行,今儿许是心情欠佳,所以上了头,师伯先带他和陆南音回去了,让我们顺道绕去药铺买了醒酒药再回驿站。”连凤玖扬起了头,将方才宫流云的吩咐重复了一遍,还不由的多看了白卿一眼。
外头日光正好,明晃晃的压着酒楼的琉璃瓦屋檐映射下来,照得白卿的脸庞犹如出水白玉一般的光洁无暇。
白卿紧紧的抿着一张嘴,一言不发的眯了眯眼,然后一个字都没有说的就径直往街上走。
这会儿已过未时三刻,绵州的街道上除了一些还在做午市的商贩外,几乎不太见得到人。
绵州城小,百姓生活大多悠闲,街上小贩三三两两的吆喝声听上去也是若浮若现气若游丝的,瞧着也不像是在候着生意等客上门的。
白卿负手而行,一身的儒雅俊逸,让跟在他身后一袭男儿装的连凤玖看上去更像是个随行的小厮了。
话说连凤玖这是第一次来绵州,人生地不熟的,这一路跟着白卿,也不知道他方才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耳朵里,便是耐着性子又赔着笑脸问了一遍道,“师父,咱们这是要去药铺吗?”
白卿闻言止了步子,抬头用视线一扫,然后神色无波道,“进去吧,我在外头等你。”
连凤玖顺势一看,眼跟前的正是一家药铺子,便是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然后甩了衣摆就要往门槛里垮。
可她还未入门,却举止僵硬的转过了头,一脸讪笑的看着白卿满眼的讨好。
“怎么?”白卿剑眉深锁,因心中所思所想略有烦闷,连带着思绪也慢了半拍。
连凤玖闻言,只能硬着头皮道,“师父……我,没有带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