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话音一落,张飞环目内仿佛喷射出两道熊熊火光,怒气汹腾,厉声而吼,同时浑身凶戾杀气霍然暴涨,宛如一场惊天动地的暴风雨即将袭来。
面对即将暴走的绝世凶兽,庞统毫无动容,面色肃然,凝声而道:“刘备不识天命,口中仁德,不过皆为一己私欲,这数十年来,凡他所到之处,何处不是兵戈大动,战火连天,祸害百姓?因他而死之人,何止百万之众耶?”
庞统这一席话,一字一字都如长枪利剑,狠狠地插在张飞心头之上,仿佛正如庞统所言,刘备自举事起,无论投向何处,必会引起战端,徐州如此,冀州如此,荆州亦是如此,西川更不需多言。
四周蜀兵听得,无不变色,张飞见状,急声喝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皇图霸业?我兄长乃汉室帝胄,时年群贼蜂起,皆有取汉之心,我兄长为匡扶汉室,处处遭受奸贼刁难,自会连起战端!”
庞统闻言,冷哼一声,睿目凌厉,直视张飞环目,厉声而道:“如若这般,刘表、刘璋皆为汉室之人,刘备却取其基业,又有何言可说?”
“刘表、刘璋身为汉室王脉,深受朝廷恩宠,却见社稷崩溃而不顾,自保一方,我兄长取其基业,自是应该,难不成教吕贼、曹贼、孙贼等外姓之人所取?”
张飞环目眯缩,仿佛藏着滔滔怒火,即将爆发一般,庞统听言,冷笑一声,厉色又道:“古语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刘备夺族人基业,祸害百姓,全为其一己私欲,以致生灵涂炭,岂又因一王室帝胄身份,便处处有理!”
庞统妙语如珠,字字犀利,说得张飞脸色连变,怒不可及,张飞怎能让庞统再如此乱摆事非,大吼一声,猝然骤马杀出:“狗贼,休得胡言乱语,看我取你狗命!”
霎时间,张飞势如猛虎下山,凶戾绝伦,庞统毫无惧色,睿目寒寒发光,就在这时,在庞统旁侧,一道喝声骤起,只听有人喝道:“匹夫,南阳黄忠在此,休得放肆!”
黄忠一身赤甲,手中赤红凤嘴刀泛着点缀寒光,在其喝声起时,胯下骏马嘶鸣一声,四蹄疾奔,如若脱弦之矢倏然飙飞而出。
恍然间,两人胯下战马如若化作两道匹练瞬间交接而去,两马相交,张飞圆瞪环目,直竖浓眉,丈八蛇矛赫然刺出,招招迅猛至极,如要将苍穹捅个千疮百孔,连环发起攻势。
黄忠面容冷寒,毫无慌色,挪身闪避,敏捷灵巧,张飞连矛暴搠,连连十几回合,却沾不着黄忠的衣角。
猝然间,黄忠一双锐利如锋的眼眸射出两道精光,凤嘴刀化作一道赤色闪电,蓦然而出。
张飞一抽蛇矛,横着就打,黄忠刀式陡变,斜里一切,直飞向张飞的咽喉,千钧一发之际,张飞刹地避过,脸上狰狞之色,又是浓了几分。
张飞舞起蛇矛骤然暴发,蛇矛连动,两人好似过了试探阶段,黄忠也不怠慢,刀式一起,招招大开大合。
一刀一矛,无孔不入,快若惊鸿掣电,朝着对方的招式空隙,互相对攻、碰撞,一阵阵兵器碰响,震耳欲聋。
两人越杀越快,一时间,风云色变,天地间的光彩,似乎皆被两人所夺,两军将士皆看得目瞪口呆。
只见张飞矛式,狂暴凶戾,迅疾无比,招招如有破天之威,而黄忠刀式亦不含糊,威猛中带着一丝诡异,攻守兼备,不但将张飞攻势尽数压住,时而反攻,更令张飞险象迭生。
不过张飞招式霸道,只要黄忠露出些许破绽,被其得手,纵然不死,亦定遭重创,因此,乍眼一看,张飞稍占上风。
而就在两军注意力皆在黄、张两人绝世大战之上时,庞统却一直在观察四周,忽然心头一动,心中暗想道。
“这四周山林交错,我等初来乍到,不熟地势,不宜与彼军久战,可先教后部兵马徐徐撤开,一来提防蜀兵来袭,二来待会亦好迅速撤去!”
庞统心中有了主意,速与张辽投去眼色,张辽神色一凝,自是会意,遂转马望后军而去。
不一时,在晋军背后忽起两通鼓响,背后方圆十余里内,一阵阵喊杀声震得地动山摇,看那阵势宛如有数十万兵马冲杀而来。
霎时间,晋军阵内一阵慌乱,就在这时,只见一部兵马从后声势浩荡地冲袭而来,为首之将,正是蜀将关兴!
张辽面色一变,幸好后军兵士早有准备,并无大乱,张辽大喝一声,骤马提刀,飙飞杀出。
在这数月内,张辽虽有随军,但却少有参与战事,如今伤势已然痊愈,如今兵至成都,张辽蓄势待发,正欲要一报昔日耻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