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季玉猝然眼眶、鼻孔皆溢出血液,仿佛心神在遭受极为痛苦的打击,喝声一应。
“三者,从即日起,胡人上下,皆弃其语,抛其服,改其礼,尽学汉语、汉礼,穿着汉服,若有违令者,杀无赦,此乃最后一个条件,你可应诺?”
北宫季玉原以为吕布还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后来一听最后的要求不过如此,紧绷到极致的精神骤地一松,摇晃数下,虚声应道一个‘可’字,便当场昏厥。
吕布听北宫季玉不假思索应诺最后一个条件,心中冷然发笑,作为后世之人,吕布深知,要想毁灭一个民族,就必先毁灭其文化。
吕布的最后一个条件,就是要通过胡人的语言、穿着、礼节的改变,潜移默化地毁灭其原先的文化,然后尽学汉人文化,久而久之,羌人受汉人文化耳熏目染,便会渐渐地忘去本身胡人身份。
特别是其下一代孩童,当他懂事开始,就会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本身就是汉人,这其中的深奥,又岂是北宫季玉这个蛮夷之族的王者能够明白。
北宫季玉昏厥而去,吕布冷然地命令兵士唤来医者,医者速来将北宫季玉救醒。
北宫季玉醒转之后,一想到西羌之民,将要受长足二十年的奴役,顿时变得失魂落魄,踉踉跄跄地在一队吕兵护送下回到住处。
吕布与北宫季玉做好约定,脸色微微一沉,心里头闪过某个人物,此人正是颇为难缠的‘西凉智囊’成公英。
成公英自受擒起,据兵士来报,他每日静坐,三餐如常食用,并无绝食、辱骂、求死等过激的行为。
说来,成公英乃是忠烈之人,时下如此反常,令吕布颇觉惊异,不过吕布也不急着寻他说降,毕竟韩遂乃是死在他麾下大将文丑的‘手上’。
以成公英的脾性,若无意外,绝不会投诚于吕布麾下,吕布深明其性,甚是烦恼地叹了一口气。
此时贾诩刚好来寻,听得吕布叹息,心思细密的他,当即明白吕布心中之忧。
“晋王眼看攻略凉州在即,理应欢愉常笑,为何却在这黯然叹息?”当然贾诩并无直言指出,而是先施礼作揖,然后才是问道。
吕布回首而望,向贾诩投了个怪责的眼神,好似在责备他明知故问。
“文和既知我心,为何多此一问,那成公英颇有大才贤能,我欲得之,却恐其不愿为我所用!”
“晋王之忧,某倒是有一计,不过就不知能否奏效?”
吕布闻言,脸上狂涌喜色,疾声问道:“文和计将安出,快快与我说来!”
“诺!这成公英脾性忠烈,我曾从降将口中得知,昔日成公英之所以愿率韩遂旧部,尽投于马氏麾下,皆因那韩遂犬儿韩进之故!”
“韩进软弱无能,亲小人远忠臣,成公英见晋王大军压境,唯恐韩遂一生家业尽败于犬儿之手,故而先以联姻手段,替犬儿娶得马腾之女,为其求得马氏一族的庇护,其后才愿率众而投!”
“如今马超麾下西凉大军已是荡然全无,马氏一族无力对抗晋王之锋,凉州落入晋王囊中已是迟早之事,马氏一族危在旦夕,自然无力庇护犬儿!”
“反之犬儿未来的命运如何,将会掌握在晋王手中,晋王只要抓住此点,进而去劝,大有可能将成公英劝得来降,不过在此之前,晋王还需先将犬儿擒住,才可将计实施!”
贾诩双目聚光,一连分析,听得吕布连连颔首,听罢更是拍掌笑道:“哈哈哈...妙!若能收服成公英这一大才,当记文和一大功!!”
贾诩谦虚作礼,君臣两人再议一阵后,便各自散去。
说来,韩进先前本来领兵进了武功城,不过,韩进待了几日,见得战事惨烈,内心惊恐,便是向马超辞行。
马超对韩进如此胆小懦弱嗤之以鼻,想着眼不见为净,便是允了下来,因而此番吕军攻破武功城,并未擒得韩进。
右扶风眉县,马腾得知马超大败,西凉大军荡然无存,刚愈病情,受了一惊,旧病复发,吐血数斗,昏倒在地。
马腾病势渐危,马超、庞德跪于马腾榻前,马腾但以手指而不能言,怒吼数声,口喷飞血,又是昏死过去。
马超、庞德见此,泣不成声,愧恨无比,当马腾再是醒来之时,十余万吕军压境的噩耗又是传来。
马腾面如白纸,双目黯淡,一生大业,眼看即将覆灭,马腾如同一头穷途末路的暮年之虎,摇摇欲坠。
“吕布盛势而来,我等已无力可抗,西凉遭战祸之乱,足有十余载,昔日对手韩文约早死,如今我又大势尽失,看来西凉唯有落入吕布之手,方能得以复兴!”
“大势若此,已不可违,我欲降于吕布,为西凉百姓,军中兵士免去一场大祸!”马腾躺在榻上,目光空洞,尽失锐气而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