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姓洪,于是大家都叫镇长太太洪大嫂。
本是百无聊赖的欧晴闻言,霍地睁大双眼,“啊?谁说我是他女朋友?”一脸不爽。
“不是吗?”洪大嫂问,暗喜。
如果小欧不是严s记的女朋友,那她的两个女儿说不定就有机会……
“当然不是啊!”欧晴摇头,完了还嫌弃地补上一句,“他那么老!”
那边正听着镇长报告镇上现况的严谨尧突然转眸瞟了欧晴一眼。
听欧晴说严谨尧老,洪大嫂不赞同,忍不住为严谨尧打抱不平,“人家严s记今年才二十七,哪里老了?”
“大我七岁呢!还不老?!”欧晴撇嘴,更嫌弃了。
“傻丫头,嫁人就是要嫁比自己大的男人,才知道心疼人。”洪大嫂失笑了下,然后以过来人的身份好心劝道。
欧晴还是撇嘴不屑。
或许找个比自己大的丈夫会心疼自己,但这个人绝对不会是严谨尧好吗!
他哪会心疼人啊?
明明是欺负人好么!
哼!
欧晴想起严谨尧各种欺负自己的行径就气不打一处来,坚决摇头,“我不喜欢老男人,共同语言都没有怎么生活?”
“他不老啊,而且你们看起来很登对。”洪大嫂由衷说道,虽然她有点私心,希望自己的女儿能被严s记看上,但平心而论,其实小欧跟严s记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登对?
欧晴死命摇头。
对那个可恶的男人已经嫌弃到极点。
见欧晴对严谨尧始终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洪大嫂一边窃喜,一边又觉得好奇,“连严s记都看不上,难道是你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欧晴觉得这洪大嫂好无聊啊。
没完没了的问到底是想怎样?
欧晴想,如果她说自己没男朋友,洪大嫂肯定又会问既然没男朋友为什么看不上英俊潇洒的严s记……
“嗯。”她胡乱地点了下头。
她以为自己承认有男朋友了洪大嫂就不会问了。
哪知——
“谁呀?”洪大嫂八卦的兴致反而更高了。
欧晴哭笑不得,小声哀嚎,“洪大嫂,我说了是谁你也不认识啊。”
“比严s记年轻?”洪大嫂双眼发亮,实在好奇什么人能把完美的严s记比下去。
“必须呀!”欧晴抬头挺胸,装出一脸骄傲。
“是你的同学吗?”
欧晴抬手挠了挠额头,垂着眸模棱两可地应了声,“……啊。”
“有严s记好看?”
“帅多了好么!”欧晴毫不犹豫地说道。
说得太逼真连自己都骗了,激动之下音量没控制好,略高。
严谨尧凉飕飕的眼神又射了过来。
只可惜小欧同学这会儿正沉浸在自己有个超帅的男朋友的美梦之中,周遭的一切都没空去在意。
这时,镇长的两个女儿端着炒好的菜从厨房里走出来。
“严s记,爸爸妈妈,吃饭了。”
“来来来,吃饭了吃饭了。”镇长站起来,热情地招呼着大家。
严谨尧等人先上了桌。
“乡下地方,没什么吃的,大家别介意啊!”镇长笑呵呵地客套道。
“洪镇长你太客气了,这么一大桌菜,已经非常丰盛了。”严谨尧淡淡一笑,礼貌谦和平易近人。
等欧晴和洪大嫂走到桌子旁时,桌上只剩两个位置,一个是镇长身边,一个是严谨尧身边。
洪大嫂自然是要坐到自己丈夫身边去的。
那么欧晴就只能坐在严谨尧的身边了。
她走过去,正要坐下,却发现他冷着脸凉飕飕地看了她一眼。
欧晴一愣。
他干吗?在生气?
可是……
为什么呢?
她蹙眉看他,疑惑不解。
看了他两秒,他还是一脸冷漠。
欧晴也不高兴了。
愤愤地想,她又没吃他家的饭喝他家的水睡他家的牀,他凭什么给她脸色看?
她悄悄扯了扯付千波的衣袖。
“怎么了小欧老师?”拿起筷子正准备大快朵颐的付千波不解地看她。
下午他们到达镇上的时候,一群孩子知道欧晴是来教他们画画的,立刻就欢天喜地的叫她欧老师了。
“你坐这边。”欧晴用嘴努了努严谨尧的身边,小声道。
严谨尧的脸,更冷了。
付千波瞟了眼四哥,被四哥那堪比山九寒冬的脸吓得打了个寒颤,抿了抿唇,他故作不解地问欧晴,“为什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欧晴肯定不好意思说“我不想跟他坐因为他给我冷脸看”……
“我喜欢这个菜!”她只能随便找个借口,指着许骅兆面前的小炒肉。
许骅兆二话不说就端起那盘小炒肉换到四哥的面前,说:“这样不就可以了吗?”
欧晴想给许骅兆一耳刮子。
要你多事要你多事要你多事!
大家都在看她,包括严谨尧。
在重大压力之下,欧晴摸了摸鼻尖,乖乖在严谨尧的身边坐了下来。
拿起筷子端起碗,她一声不吭地默默吃饭。
严谨尧和镇长继续聊着镇上的一些事物,气氛并没因为刚才的小插曲而受到影响。
欧晴吃着吃着,就被桌上的大白兔奶糖吸引了目光。
四方桌上,每个桌角处都放着十来颗大白兔奶糖,还有一些盐花生。
应该是给男人们下酒的。
欧晴想把所有奶糖据为己有,于是她扒两口饭,就不动声色地偷一颗糖放兜里。
严谨尧则跟镇长说几句话就往欧晴的碗里钳一筷子小炒肉。
她说喜欢吃。
其实欧晴不喜欢。
因为镇长女儿炒的小炒肉太辣了,全是那种超辣的小尖椒,辣死人了。
可是刚才是自己说喜欢吃的,加上人家堂堂严s记亲自给她钳菜,她若再不识好歹,只怕他的脸色更不会好了。
所以,既然是自己“点”的菜,那哭着也得吃完。
不过还好,她的注意力全在偷奶糖上,即便小炒肉很辣,她也一口口全部吃掉了。
见她把他钳给她的菜都乖乖吃了,严谨尧的脸色稍稍缓和了点。
不一会儿,十来颗奶糖就被欧晴偷得只剩下两三颗了。
而她还不肯罢手。
她又偷了一颗,准备揣兜里,眸光随意一瞟,却发现身边的男人正盯着她看……
糟!
被他发现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然后把正捏在手里的大白兔奶糖轻轻放在他的酒杯边上,对他谄媚地笑了笑。
严谨尧看了看奶糖,又看了看明显在对他示好的小女人,什么也没说,继续跟镇长喝酒。
欧晴低着头悄悄吐了吐舌头,捧着碗继续吃饭。
晚饭后。
镇长打着手电筒,护送严谨尧等人去招待所。
四周一片乌漆吗黑的,脚下又是石板小路,欧晴好几次都差点掉到沿路的田里去。
所幸每次都有严谨尧拉住她。
大冬天的,欧晴走出了一身汗……
确切地说,是被吓出了一身汗。
乡村的夜路太难走了。
“上来!”
走到一半,严谨尧终于忍无可忍,在欧晴的面前蹲下,对她命令道。
欧晴愣了一下。
当意识到他是要背她时,她连忙摇头摆手,“不不、不用——啊……”
可拒绝的话还没说完,腿弯突然被一只有力的长臂一拢,她猝不及防,整个人就趴在了他的背上。
严谨尧站起来,背着小女人在崎岖的石板路上继续前行。
欧晴脸红又心跳,在他背上扭,急得两只脚在他身侧不停地晃,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叫嚷,“我不用你背,我自己会走……”
“闭嘴!”他佯怒轻喝。
“严谨尧你放我下来。”她气急败坏地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欧晴觉得难为情,镇长和许骅兆他们都看着呢,男女授受不亲他却这样背着她,她以后还见不见人了?
严谨尧暗暗磨了磨牙。
这小东西,动不动就咬人……
“再吵信不信我把你丢田里去!”他沉喝一声,威严十足。
“没事没事,小欧老师,你就让严s记背着吧,马上就到了,很快的很快的。”镇长一边尽可能地用手电筒把前方的路给严谨尧照亮,一边呵呵笑着打圆场。
欧晴不自在,非常非常不自在。
她在他背上动来动去……
两分钟后,严谨尧啪地一巴掌拍在欧晴的小P股上,怒斥,“小祖宗你别扭了成么?你再扭一会儿我们俩都得掉田里去不可!”
他都快要被她扭出火来了。
男人透着*溺和无奈的语气,远远超出了普通关系的界限。
欧晴的脸,烫得快着火了。
混蛋啊!
他竟然敢打她的……P股!
嘤嘤嘤,她要跟他同归于尽!!
就在欧晴萌生了想要与严谨尧玉石俱焚的念头时,招待所终于到了。
当他把她放下来时,她气得在他小腿上狠狠踢了一脚。
严谨尧皱眉,冷冷看她。
不识好歹的小混蛋!
欠收拾!!
她被他看得心生怯意,慌忙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正好这时招待所的值班小妹上前来说要领她去房间,于是她忙不迭地跟着小妹走了。
招待所依旧很简陋,但还算干净。
在物质缺乏的年代,在穷乡僻壤的小镇,能有这样的条件已实属不易。
到了房间,值班小妹离开后,欧晴将开水瓶里的开水倒出来,兑了点冷水简单的洗漱了下。
镇上没有通电,只有煤油灯。
为了省点煤油,她决定早点上牀睡觉。
叩叩叩。
有人敲门。
“谁?”刚坐在*沿的欧晴神经瞬时紧绷,紧张地盯着看起来并不牢固的木门,沉喝一声。
她是真的比较胆小。
就算平时晚上一个人在寝室她都挺害怕的,更别说像今天这样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小镇上了。
“我。”门外传来熟悉的嗓音。
是严谨尧。
欧晴松了口气,紧绷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
“干吗?”她一边朝着门口慢慢靠近,一边戒备地问。
大晚上的,他来做什么?
“开门。”他淡淡吐字,语气略霸道。
要她开门?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吧……
想了想,她拒绝,“我要睡了……”
“开门!”他的语气更重了一分,已隐隐透着不耐。
凶什么凶?
呵!他以为他凶她就会开门?
才不!
“都说我要睡了……”
“开不开?”
他阻断她,冷冷的三个字,透着浓浓的威胁意味。
欧晴有种她若不开门他就会一脚把门踹开的预感……
默默衡量了下,她认怂。
轻轻挪开门栓,她将门打开一条缝,歪着头往外看。
他站在门外,左手揣袋,右手背在身后。
“干吗?”在煤油灯散发出来的微弱光芒中,她狐疑地瞅着他有些模糊的俊脸,问。
严谨尧没说话,只是把藏在身后的右手拿出来。
而他的手上,拎着一袋大白兔奶糖。
“呀!”
欧晴双眼骤然一亮,惊呼一声,立马把门全打开。
她喜笑颜开地朝着他——不!是朝着奶糖扑过去。
哪知她扑了个空。
严谨尧身手敏捷地闪开扑过来想抢奶糖的小女人,高大的身躯微微一侧,就轻松闪进了她的房间里。
她追进来。
“关门!”他淡淡命令。
她毫不犹豫地听命行事,关上门后跑回他的身边,微仰着小脸眼巴巴地望着他。
那副谄媚的小模样已完全不见刚才的戒备。
严谨尧哭笑不得地看着小女人,暗忖,这小吃货为了一袋糖就可以在晚上给男人开门,看来他得先下手为强才行,不然哪天被人捷足先登可就糟了……
“喜欢吃糖?”他近乎贪婪地盯着她纷嫩的小脸,慵懒轻问。
“嗯嗯嗯。”她点头如捣蒜,双眼放光。
其实……
不是她喜欢吃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