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的脾性实在令人琢磨不透,该是说她异于常人吧,她实在不敢保证便是到了今日这等重要关头,赵言还会由着性子做出什么事來。
“行了,你还当我是三岁小孩不成,我自有分寸。”她不甚其烦的摆了摆手,看得沫瑾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也不知是她多虑了,还是自个儿比赵言这个新娘子还紧张的缘由,她总觉得不放心,生怕出什么意外,正加之赵言这么个主,她越发觉得惴惴不安。
她不放心的又瞧了她几眼,这才出了房门,还不忘嘱咐素若替她家主子看着这位相府的女主子。
素若闻言如临大敌,信誓旦旦地言明要替主子看好未來女主子,逗得沫瑾哭笑不得,心想着若赵言真要闹出什么事儿來,怕是十个素若也拦不住。
随着怜儿到了前院,见到她口中的客人时,沫瑾莞尔一笑,原來怜儿所说的客人,是林温同若兰。
两人携礼而來,那恩爱的模样,看得沫瑾甚是欣慰,免不得要说笑几句,让他们早些生子,也好让她玩玩粉嫩嫩的小娃娃。
几人说说笑笑,转眼也到了正午,其间又來了几位熟客,借着今日的好日子,送了礼來讨喜酒喝,沫瑾也让人招呼着坐下,而后又忙着安排午饭。
迎亲的吉时定得很巧,这厢客人还未來得吃完午饭,这头相府的花轿就已上门來接了,沫瑾还來不及扒上几口饭,便又急忙去催赵言,并清点要送到相府去的嫁妆,一时间忙得晕头转向,说话说得嗓子声都快冒烟了。
一旁的喜娘见这一团乱越发急切,生怕耽误了吉时,催得愈急了,沫瑾好不容易将东西和人都送出了门口,临了都要上花轿了,赵言又偏生不肯乖乖的上轿,非得转过头來又看了她一眼。
“我原本想着有朝一日,自个儿站在安素阁门口看着你出嫁,沒想到,却让你给抢了先了,如此,某些人真是太不识好歹了。”
她伸出手,轻抚了抚沫瑾的脸庞,而后浅浅一笑,自个儿挑下了盖头,这才返身由着喜娘搀扶着上了花轿。
沫瑾怔怔地站立于门前,耳畔有些吵闹的声响,然却好似钻不进她的耳,只是呆滞地望着迎亲的队伍敲锣打鼓得慢慢远去。
“娘娘,外头冷,进去吧。”
田福便站在她的身后,眼见着队伍渐行渐远,而她的衣裙在冬日的寒风中瑟瑟发抖,忍不住出声道。
回神,她轻浅地长吐了口气,缓缓地转回身。
“你怎么不去相府,听说今日陛下亲自主婚呢。”
她迈步进了门,与往來经过身旁的人浅笑而对,一边抽空对着身侧的人说道。
田福闻言略弯了腰身:“陛下派老奴來伺候娘娘,自是事事以娘娘为尊。”
“田公公。”
沫瑾侧头,看到素若笑盈盈地向着两人走來,而一声田公公已引了几人向他们看來,身旁的田福随即瞪了素若一眼,旋即又收收回了视线,虽只是转眼的光景,但被沫瑾滴水不漏的收入眼底,不由讪笑了一声。
至于被瞪了眼的素若则是抽了抽唇角,甚是委屈,喃喃地改了口:“田伯。”
沫瑾在旁冷眼瞧着,倾身倚在门边上,视线扫过店内的众宾客,今日算是喜宴,素里日常來的客人也都來了,沫瑾觉得大喜之日谈钱实在伤情意,便宽袖一挥,吩咐怜儿他们今次就不收钱了,反正赵言旧年赚了不少的银子,钱财嘛,也要同水一样,有出才有进。
“小姐,快去吃饭吧。”怜儿悄无声息地走到沫瑾的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袖子。
沫瑾偏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方才这饭吃到一半就开忙,如今已过了饿得时辰,吃不吃到无所谓了,只是方才一阵忙碌,这双腿到真有些吃不消了。
于是,她提步,准备到桌旁先坐坐,只是才走了几步,听到马蹄声而來,而后便是一声轻喝。
沫瑾回头,看到是相府的马车,不停转身站定,看着车夫下了车架,大步而來。
难道,还落了什么要紧的东西。
只是转而一想又不对,倘若真有东西落了,此时花轿怕是都还未到相府呢,怎么就能即刻派人來取了。
沫瑾不由蹙起了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