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承儿,沫瑾回头,看到令后方跪成一片的人,竟是许久未见的太后,她不由怔住了,眼见着梁晴与赵言一左一右搀扶着她走来。
“太后,您怎么来了?”李旭眉一趋,不由看向一旁的梁晴,怪她怎带太后出宫了,若出了什么差错,饶是她大哥为相,也顶不住这等大罪。
梁晴被他一瞪眼,忙垂下了头去,到是另一边的赵言,坦然地迎上了他的目光,甚至还颇为挑衅地冲着他挑了挑眉。
李旭上前挤开了赵言,伸手扶着太后。
“旭儿,带我去看看他。”
太后一手抓住李旭的手,绝然而道。
沫瑾垂了目光,缓缓往一边退去,转而看向下方微微有些怔神的李承。
太后对他的疼爱,她感同深受,只是,昔日他对太后的敬重就不知是真是假了。
李旭拗不过太后,只能扶着她慢慢走到城墙边。
“承儿。”
太后看到下方的李承,神情起了变化,身子忍不住往前,若不是李旭与梁晴拉着她,许是都要直接从城墙上翻出去了。
“母后。”
李承的身子动了动,却未曾下马,只是仰头定定地望着这位白发老者。
“承儿,听母后的话,回去吧,别做傻事。”太后双手撑在城墙之上,冲着下方的李旭喊着话。
“母后,此次便是您再如何劝孩儿,孩儿也定要将他拉下皇位。”李承眉一趋,硬声说道。
太后闻言,连连摇头,急得眼都红了,双唇轻轻地颤着,久久不能成语。
“母后,您放心,你予我有养育之恩,孩儿日后还是会孝敬您的。”李承朗声道,“而他们,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太后被他的话惊住了,呆呆地立着,竟有些不知所措。
“看来,成亲王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份,哦,不对,如此我们便不能称呼你为成亲王或是李承了,嗯,应该叫一声王冉承才对。”
沫瑾撇头,看向身旁不知何时悄无声息走过来的赵言,继而越过她再看向太后李旭等人,见他们都是目瞪口呆地撇头望赵言。
她再转而看下方的李承,连他的神色都变了。
也许,他真的不叫李承。
“如何,这桩事,太后应该是最清楚的吧,所以今日里才会特特地赶来阻止,你怕自己昔日的一个善念,却替子孙后代招来了祸害,不过,我确实想不明白,那时,太后怎会想到将他,前朝大将王启之子王冉承收为自己膝下,蒙骗过天下人,王冉承,太后为了你,可谓是费尽心机,而今,你便是如此报答这份养育之恩么?”
赵言侧着身子,探头望着下方的李承,昔日的王冉承。
“原来,你并非我皇族子弟。”李旭勾唇讪讪一笑,转而看向一旁的太后,“太后,如今他狼子野心,恩将仇报,也怪不得我们心狠手辣了。”
“哼,李旭,你为何不去问问你的父亲,还有先皇,他们昔日又对齐林国做了什么,有多少无辜百姓死于他们之手,他们又叫什么?”王冉承大吼一声。
太后皱眉轻闭着眼,状似痛苦的缓缓摇了摇头。
“承儿,我不知你是从何人口中听来的这些,但是,我要告诉你,那时,齐林国皇上凶虐残暴,苛待百姓,以至民不缭生,怨声四起,先皇与你父为知己好友,奈何道不同,先皇为挽救黎民百姓予水火,被逼揭竿而反,城破之时,先皇同你父道,会善待王氏一族,你父仍可为将,甚至可将兵马之权都交予他,只可惜,你父虽忠勇,却也是个愚忠这人,他举剑自刎,留下你们孤儿寡母,而后你母随你父而去,留下嗷嗷待哺的你,我同先皇不忍你日后受人冷眼,便将你收养于膝下。”
沫瑾的眸子垂落,不由看向下方的王冉承,只见他的脸色变化着,怕是连他都不知真想竟会是如此。
“这些年来,我们一直不敢将真像告诉你,便是怕你会因着自己的真实身份而受人冷眼,想着你做个藩王总好过四处飘泊,以怨恨过一辈子的好,可没想到,结局仍是如此。”太后悠悠地长叹了口气,无力的垂下了头。
城墙底下,隐隐有私语之声传来,沫瑾不由挑眉,看来,王冉承的身份转变,也让他们越发的动摇起来。
“够了,即便是如此,若无你们,我父也不会屈死,他是个将军,铁骨铮铮,他怎么可能背弃自个儿的旧主,即使不是你们亲自动了手,然这与你们亲自下手又有何异。这仇,我一定要报。”王冉承说着,双眼的目光之中,满含了恨意,沫瑾知道,他已深陷仇恨之中,往日的恩情早已烟消云散。
此时,忽有一骑长驱而来,快速的奔到王冉承身旁,耳语了几句便退开了。
“尔等不必再耗时间了,我知道你们在等援军,不过,我怕你们是等不到了,”说罢,王冉承伸手拨出腰间的长剑高高扬起:“众将士听命,攻城。”
一声令下,李旭与梁晴急忙扶着太后退下,赵言亦伸手挡在沫瑾跟前,然,底下却毫无动静。
王冉启高举长剑半晌,也未听到身后有动静,不由回头,见他们一个个左顾右盼,竟无一人举剑扬矛,不由长剑一落,马侧后方便有人嗵的倒地。
“退缩者,斩。”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