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瑾,你去找莫管事拿些药来,他若问起,你尽管直说,只需让他缄默便可。”
沫瑾点了点头,返身走向门口,拉开门便出去了。
“怎么样,伤得可重?”赵言在旁凑近身去想仔细瞧瞧。
虽说,她也曾上过战场,也见过杀场上血肉模糊,肢体横飞的场面,只是那时,她更多关心的是如何活命,而非是眼前这般,活生生的将已些干涸,血迹同衣料粘合到了的一块儿,再将之剥离开来的场面,看着便让人觉得浑身泛寒。
“能不重吗?他这个傻子,也不想想天牢是个什么地方,他孤身一人竟也敢去闯。”李旭咬牙说着,手却极为小心的慢慢剥离着他身上的衣料,“倒是你,这个时候怎么还在外头转悠?”
想他方才千辛万苦的将风殷带出了天牢,带着人未走多远便遇上了在外疾行的赵言,便将人交给了她,而他负责清理沿途风殷留下的血痕。
原本,两人想寻个偏角处先将风殷的伤处理一番,只是御林军追的实在太紧,没法子,只能先将人带回了相府,毕竟带去安素阁,要是将一众女子吓到了,赵言可不会放过他。
“你觉得梁相被押,沫瑾能安心,我若不能替她打听出一丝半点的消息,她哪里肯这般安生,许是也要同风殷一样,闯进牢里去了吧。”赵言讪讪地说着,“到是你,若是被御林军发现帮风殷逃走的人是你,你又该作何解释。介时,只怕你有嘴也说不清。”
李旭却是冷冷一笑:“你也说了,若不能探出个一星半点来,他们怕是都要去劫狱了,你瞧,不过一日的光景,已有人忍不住了。”
李旭说着,手劲一个未控制住,下手重了些,躺在床上已陷入昏沉的人却还是颤了颤。
“那事情到底如何了,我确信梁相不会通敌叛国,只是皇上如何想的,我却猜不透。”赵言问道。
“莫说你猜不透,连我都看不透父皇的用意,你我都知晓,我想父皇也知晓梁仲的为人,至于赵承,确已叛国,但父皇为何执意以此为由押着梁仲,我也不知。”
“你们都只说赵承叛国,可知他到底叛去了何处,通了哪个敌?”赵言挑眉,淡淡问道。
依李旭的能力,查到此事不难,只是,他身为太子,要让皇帝确信自己没有结党营私之心,做起事来难免束手束脚,消息传送反不如她来得快。
李旭挑眉,侧头看向她。
“难道你知道的会比我多?”
“这又何偿不可能呢。”赵言笑得深沉,转过身,到了一旁的椅中坐下,“相信你知道赵承叛逃于南陵,但你定然不知,他的背后又是何人?”
李旭却是冷哼一声:“除了成亲王李承,我也想不出来还会有谁了?”
“的确,就是成亲王,自打赵启霖这事后,成亲王的人便动作频频,那日在赵启霖别院想杀了梁晴,以至激发梁相与太尉之争的,便是他,而最终的目的便是让赵承彻底的成为他那一方的人。”
“虽说,最终那计划败于你之手,不过他们还是成功的让赵启霖死在治仪府的牢内,让赵承将怨气都发泄在梁相,朝庭之上,成亲王的计谋不算高明,但用来对付赵承,却已足够,反正他心中早便对如今的局势十分不满,李承只需稍加点拔便能成事。”
李旭扫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回头继续替风殷剥离粘在他身上的布料。
“成亲王是皇族子弟,有谋权纂位之心也是寻常,只是他所处的藩地,是诸王之中最为贫瘠之地,想要谋反绝非易事,所以,他需要一个强而有力的帮手,赵承虽有赫赫身份,却不过一介文臣,只能在朝局之中对其有助益,你不妨回头想想,他都在朝中做了什么好事,想来是替他拉笼了不少的朝臣吧。不过,只要莫王兵权在握,李承贸然起兵绝计是讨不了好处的。”
赵言说着,停了下来。
“所以……”
李旭淡淡地说了两个字,而后静待她的下文。
“所以,他定然会想法子寻求他人的相助,南陵便是最好的选择。”
李旭勾唇笑了笑,将最后一处伤口的布料揭开,这才回头看向她:“诚然,你知晓的确是比我多了一些,赵言,如今连我都想问一句,你到底是何人?”
赵言眉眼一垂,复又抬眼,浅笑盈盈地徐徐起身,一步步走向他:“我只是苏沫瑾的长姐,安素阁的老板,寻常人罢了,太子殿下不必如此看高我,不过是太子被身份所累,有些消息不如我收到的及时罢了,想来,不出一日,所有事情,殿下都会了如指掌。”
李旭望着她,缓缓地点点头。
此时,房门吱地一声,莫甫探进头来,看到屋内的几人,忙走了进来。
“见过殿下。”
莫甫先行向李旭行了礼,在他的示意下才去看一旁的风殷。
沫瑾端着一铜盆热水跟了进来,将水放于在架上,绞了帕子递给床边的莫甫,而后回头看向两人。
“现下咱们该怎么办?”
赵言闻言,看向一旁的李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