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瑾寻思着确实如此,便只能压下心头的急切,将心思都放在安素阁的生意上头。
只因赵言说如今时局动荡,还不如趁此时机多赚些银子,若日后真得战火燃起,她也好带着众姐妹们另寻生路,故而,连带着沫瑾办事都越发用心起来。
这一日,沫瑾正在厨间里帮忙打下手,忽听到素若来叫她,她拿着身边的帕子擦了擦手,这才出了门。
“怎么了?出什麽事了?”
沫瑾只觉得近段时日自个儿就跟只惊弓之鸟没什麽两样,旁人声儿稍大些,她便心神慌张,生怕着又出什麽大事了。
“外头来了个人,自称是莫王府的,说是替她家主子送信给小姐来的。”
沫瑾愣住了,须臾才回过神来。
莫王府的,那想来应该是梓莯送给她的书信吧,只是,无缘无故的,她怎么会写信给她呢。
莫不是自己猜错了。
沫瑾急匆匆的往前头走,果然在门口看到一辆马车,车旁一名女子背对着她而立。
“这位姑娘,请问……”
那女子闻声回头,沫瑾一瞧,竟还是个熟人,那不是梓莯身边的那个汀梦姑娘么,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梓莯出门的时候,连她这个随身的丫头都没带走吗?
沫瑾不由皱起了眉头,到是汀梦冲着她淡淡一笑,徐徐倾身而礼。
“汀梦姑娘怎么……”
看着她施施然地行礼,沫瑾只觉得脑海一片空白,方才想问的话竟似断了片,嘎然而止。
“瑾姑娘,王妃有封信嘱咐我定要亲自送到姑娘手中。”
说罢,便自怀中掏出一封信,上前一步双手相执递了过来。
沫瑾忙伸手接过,只扫了眼信封上几个清秀的字,上书沫瑾亲启,复又抬头。
“信既已送到,那我便告辞了。”汀梦又是一礼,而后径直转身上了马车。
沫瑾心头仍有疑问无数,只是见她匆匆离去,似还有要事,也不敢阻拦,只是目送着马车离开。
回身,赵言正倚在门口望着她,一脸毫不掩饰的好奇之意。
她笑了笑,握着信走近。
“那人是莫王府的?”赵言问。
她点了点头:“嗯,是莫王妃身旁的人。”
“难道莫王妃已经回来了?还或是回来了之后,未再随莫王离开?”赵言不由蹙眉,目光看向马车离去的方向。
“不知。”沫瑾摇了摇头,踏步进了店内,径直穿过厅堂,到了后院大树下的大石上坐定,这才拆了书信。
信,不过缪缪数语,却让她心惊。
“沫瑾,待你收到此信时,南陵与尉羌已然开战,只怕不久,这个消息便会传回通城,王爷亦写了书信给秦士秋,想来他不日便会启程,虽不忍分开他与梁晴这对新婚鸳鸯,然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不过,有王爷在,想来战火之势应不会波及至京都,你大可放心。只是,我今次写信予你,却并非为了此事。沫瑾,你既已离了宫城,万望你莫再要与宫中之人有所牵扯,即便是你的那位义兄梁相亦是如此,切记,无论发生何事,明哲保身,不要义气用事,否则,予人予已皆无益处,切记,切记。梓莯。”
沫瑾虽不明白梓莯信中所言到底指得何事,只看了前头几句,便已慌得不知所措,忙站起身,却不知该同何人说得好,
彼时,赵言正信步走来,她似看见了救命稻草,忙说道:“赵言,不好了。”
“何事让你如此慌张。”赵言说着,直觉告诉她是沫瑾手中的书信令她如此惊慌失措。
而沫瑾亦是直接将书信递给了她,赵言接过一看,只是微蹙了眉头。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赵言看完,将信笺细细地叠好,扯过她手中的信封又塞了回去,“一来,咱们手无缚鸡之力,一介女流根本不能上阵杀敌,打仗这事儿,咱们插不上手。二来,莫王征战杀场多年,正如莫王妃所言,有他在,咱们这里大抵是不会有事的,你且安心的呆着吧。到是她后头说的话,着实令人费解。”
赵言似一边深思,一边缓缓地摇着头。
“她说话,向来让人琢磨不透,若哪日她直白的告诉我了,那才是怪事。”沫瑾叹息了一声,双手接过赵言递来的书信,却觉握在手中如烫手的山芋,令她难受得紧。
“如此,咱们便静观其变,倘若莫王妃说的话成真,那介时,你只需记得她所说之话,明哲保身。”赵言侧头望着她,重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