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沫瑾不解地招头看她。
“无笙近来查到些消息,我想来想去,觉得有机会你还是同你大哥和他说一声吧。”
沫瑾顺着她眉眼示意的方向望去,扫了眼身后那个正很有闲情逸致的赏景之人,压着声音问道:“何事?就不能你去同他们说吗?”
赵言翻了个白眼:“我这不是赖得同他废话嘛,他事儿太多了。”
沫瑾紧抿着唇瓣,忍住笑意,清清了嗓子道:“那你说,无笙查到了何事?”
“无笙回来之后,我向他提及你们被绑架之事,说到这个处于暗处的势力,他便说替我们查查,没想到这一查,到是真被他查出不少东西来。”
沫瑾皱着眉头不出声,只是静静地听着。
“你许是不知,原本赵启霖想绑的,只有梁晴,只因那时你同她在一起,才会被他们一道儿带走,而这掳人的计策,也并非赵启霖的主意。”
沫瑾看了她一眼,讪笑道:“我也猜是如此,那赵启霖看着不过是个纨绔子弟,心无点墨,便是如此简单的计策,我瞧他也想不出来,绣花枕头稻草心,说得便是他这种人吧。”
赵言闻言,咯咯地低笑起来:“你这张嘴啊,何时也变得如此伶伢俐齿的。”
“我这不是向你学得这种股子毒辣么。”
“去,少扯上我。”赵言睨了她一眼,继续说道,“那赵启霖确是个没脑子的,不过,他身旁有个谋士,却是耍得一手好计谋,只可惜……”
赵言说着说着,忽又停了下来,惹得沫瑾好奇的望着她,顺着她的话意想了想:“可惜什么,可惜是个坑主子的谋士么?”
任她怎么想,都觉得掳梁晴这个计谋实在是个下策,若真如赵言说所,那是个心机深沉,满腹谋略之人,又怎能整出这场似闹剧的绑人事件来。
她想来想去,只想到一点能作解释,那便是这位谋士并非是真心相助于赵启霖。
只见,赵言缓缓地点头,伸出一指轻点了点她的脑门:“我看近段时日,你到是聪慧起来了,看来经此一事,对你而言,也是桩好事啊,至少,你如今会用心去想了,往日你可真是懒得让人气得牙痒痒。”
然沫瑾听了,只是淡淡一笑,伸手轻抚了抚额,复又若无其事的同她踱着步子。
“的确,那谋士虽说在赵府多年,只是无笙在查探此人身份之时却发现,这人原是成王李承的幕僚,后来成王被赐封地离京,这满府的谋士自是各寻出路,而那人昔日籍籍无名,自然他的去处也未被人留意。”
“那你们是怀疑,这个人是成王安插在赵府的眼线?”
沫瑾猛得停步,侧身抬眼望着她,眉头紧锁,不由心思起伏。
倘若事情正如她所猜想的,那事情牵涉到成王,想来其背后的阴谋便不是他们想得那般简单了。
“不错。”赵言叹息了一声,回头看看身后的李旭,见他果然因着她们二人的突然停步而好奇的探头望来,便继续拉着沫瑾往前走,“你也该明白,古往今来,那皇位对着皇族之人,有着莫名的诱惑,相来成亲王也是如此,咱们不得不防。”
的确,赵言的担心,正也是她的担忧,百年来,为了这个高高在上的至尊之位,死了多少人,怕是连最终坐上皇位的那个也说不清了,只要能得到那份荣耀,死对于他们而言,那都只是寻常。
若说成亲王密谋谋逆之事,沫瑾也相信。
“这事,还是早些告诉大哥他们,若说只是我们多虑了那还好,然若事实真是如此,那尉羌国怕是又要内乱不休了。”
沫瑾轻叹了一声,悠悠沉下心绪来。
虽说,她来尉羌国时候儿尚短,只是如今她却将之视作了自己的家国,不愿见到这片土地被战火波及,百姓流离失所,遍地荒无。
“是啊,若打起仗来,受苦的又是百姓,咱们也是要离开此处的。”赵言亦微仰起头,溢出一声轻叹。
往昔她四处漂泊之时,还未所有察觉,而今在一处呆得时候儿久了,若让她再次起程去往别处,她还真得有些不愿了,特别是如今有了安素阁,这么多人实在不好安置。
说话间,几人已到了前院,看着突然间多了起来的人潮,沫瑾忙垂下了头去,紧挨着赵言的身子,尽量往边上缩去。
此时,身后的李旭快步越过了两人,走到了前头,进了正厅。
“赶紧的赶紧的,吉时快到了,快去看看小姐好了没?”莫甫站在厅门口,催促着一个婢女去后院,视线扫过看到沫瑾,忙走了过来,“瑾小姐,从这里走吧。”
说着,他引着沫瑾看向一旁的偏厅门口,沫瑾浅笑着点点头,有感于他的心思细腻,不亏是相府多年的老人了。
沫瑾与赵言相携自偏厅而入,此间的偏厅与正厅相通,她从此处进入,便径直接到众人的后方,不会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