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梦淡淡地应了一声,便转身入门,后门就关上了。
两人回身,出了小巷,车夫见到二人出来,忙赶了马车上前,搬下踏脚凳,待主仆二人上了马车,这才驾车回转。
“总算是可以回去了,小姐见到王妃同她提了?”
一在车厢内坐定,素若便忍不住说道。
沫瑾点了点头,松下身子靠在车厢壁上:“是啊,同她说了,王妃说会帮着同王爷提及的,如今,咱们也只能等了。”
素若见她似十分疲累的样子,也不再出声说话,只是挑起车窗帘子的一角,看着外头的街景,由着她闭眼沉思。
今日的梓莯定是遇上了什么事儿,否则不会这般怪异,然,倘若真要让她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又说不清,只是总觉得何处不对便对了。
末了,沫瑾深吸了口气,暗压下心头的不安,闭目养神。
也不知是过去了多久,忽听到有人轻唤她的名字,恍恍然地睁眼,素若便在自己身帝。
“小姐,我叫了你好几声,你也不应我一声。”素若嘟喃了一句,看着她茫然的模样,想着不过短短的一段路,她竟也睡着昏天暗地的。
沫瑾勾了唇角抱歉的笑了笑,在她的搀扶之下起身下了马车。
安素阁内的生意仍旧很好,沫瑾心里微微有些高兴,深吸了口气往内走。
秦尧站在柜台头,只是心思却好似不在手里的帐本上头,探着头频频往后头望,连她走到了跟前都未发觉。
“喂,看什么呢?”
素若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拍了拍柜台面儿,娇笑地呵了一声。
秦尧一时不察,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沫瑾,呆了呆,而后急切说道:“苏姑娘回来了,怜儿出事了,赵言正在后头看着她。”
秦尧的一番话还未说完,沫瑾已提着罗裙,匆匆进了后院,素若一路跟在她的身后。
离她居住的院子还稍有段距离,便已听到怜儿的尖叫声,那种感觉,便好似一头野兽狂燥不安的嘶吼着,拼命挣扎着。
沫瑾不知怜儿到底出了何事,只听着这凄厉的叫嚷声,便觉得心头的不安如一张网,紧紧地困住了她,且还在不停的越收越紧。
“谢天谢地,你总算是回来了。”
站在房门的若兰远远地看到她的身影,似于汪洋大海之中看到一般孤岛般的松了口气。
“到底出什么事了?”沫瑾一脸急色,嘴上虽如此问着,然步子未停的经过了若兰的身旁到了门口,一看到屋内的情形,便怔住了。
屋内一片狼籍,椅凳倾倒,瓷器的碎片洒了一地,险些连个可落脚的地儿都寻不出来,赵言便这般一脸无措的站在碎片之中,而怜儿曲膝,双手环抱着自个儿靠着正墙坐着,浑身瑟瑟发抖。
“这……到底是出了何事?”沫瑾拧着柳眉问着。
她不过出去了大半日,怎就闹成这样了。
自打怜儿随她回了尉羌国后,虽对男子总有丝戒备,然却从未再见她如此这般的歇斯底里过,怎么今日又成这样了。
赵言回头扫了她一眼,有些无奈的耸耸肩,见她提着裙摆要进屋来,忙用脚将地上的碎片往边上踢了踢。
“原本也没什么事,今日有些忙,咱们见她这几日一直在柜台后,就算秦尧站在她身旁,也没出什么事儿,以为便没事了,忙的时候便让她搭了把手,替一桌客人送了壶酒,却不想竟有这般的凑巧,一个往桌上放,一个伸手来拉,那男客的手碰到了她的手,之后她就成这模样了。”
赵言没辄地抚了抚额,叹了口气:“这都一个多时辰了,沫瑾,我是真没法子了,幸好你回来了,你赶紧来劝劝,我现下都无法靠近她。”
她说着,轻摇了摇头缓缓退了几步,俯下腰身扶起了一张凳子,叹息了一声坐了下来。
她可真得是被折腾的精疲力竭了,早知如此,她今日就算是把怜儿关在后院,也定然不会让她到前头去帮忙的。
沫瑾深吸了口气,也未出声。
她知晓,赵言他们都是为了怜儿,总想着她怕什么,便让她去面对什么,以期用这招以毒攻毒的法子能治好怜儿的心病,许是今日这剂药用过量了吧,以至于搞成如此这样的局面。
提步,她慢慢靠近怜儿,而后蹲下身来。
“怜儿,别怕,是我,没事了。”
怜儿的身子仍如秋风中的枯叶瑟瑟抖着,许久才怯怯地抬起头来,用惊恐的眼神望着她,唇瓣颤抖着,良久才吐出破碎的声音:“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