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许久,觉得她认识的当官的,也就李旭、梁仲和莫王,她看这几人,好似都挺忙的,至于其他的,她便不得而知了。
赵言也是想不透,然更让人想不通的是,那李旭也时常来安素阁坐坐,也不见他寻谁人说话,只是点壶酒,要几个小菜,一坐便是一个时辰。
有一回她送梁仲出门,而他正巧进来,两厢撞了个正着,他只是瞪了他们两人一眼,径直入了门。
沫瑾被他瞪得一头雾水,却也未多想,送了梁仲出门。
将将回来,便被赵言拖到了一旁的柜台后方,将秦尧挤了出去,两人靠在柜台前嘀咕。
“我说你有什么事儿,咱们回后院说去。”
沫瑾被她拽着站在柜台后,觉得浑身别扭。
不止是因着李旭正坐在堂中,也因着有好几桌的男子,总是时不时的打量她。
沫瑾何时遇到地这种阵仗,顿觉手足无措,只能撇头避开众人的视线,垂着眼同赵言说话。
她也真是的,后院又不是寻不到合适的地方说话,店里头这般热闹喧嚣,怎么看都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也不知她今儿个是被谁敲坏脑子,这般的突发奇想。
“唉,我问你,这几日为何连他都尽往咱们这里跑啊?”赵言说着,下巴微微一撇,示意沫瑾看堂中的李旭。
沫瑾不必抬头,便知赵言要她看得是何人,摇了摇头道:“我怎知晓,咱们安素阁的店门大开着,难不成谁来了几趟?他忙不忙?有没有事都得管上一管?”
她瞪了赵言一眼,便要转身离开,却又被她一把拽住了。
“我可不管他忙不忙,来这里到底所为何事?只是,他若是在咱们这里闹出什么事儿来,我可不客气,还有,他怎么说也是个身份尊贵的,只身一人在这里坐着,日后出了什么事,我们谁都没好果子吃。”赵言白了她一眼,似乎有些责怪她适才话中的轻描淡写。
沫瑾想了想,觉得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只是,总不能让她跑到他的跟前,同他说:“太子殿下,你天天往安素阁跑是有什么要紧事么?你可否日后莫要再来了,或者,麻烦你来的时候,带上几个侍卫,免得有心之人在咱们这里行刺你而连累了我们。”
她便是敢去说,李旭怕是也不会理睬她,只当她是昏了头,一时说得胡话吧。
再说了,他若真得带了侍卫堂而惶之的上门,那怕是全通城的人都要知晓,东宫的太子殿下又往安素阁跑了。
“你说吧,咱们怎么办?”沫瑾叹了口气,眼巴巴地望着她,只想让赵言知晓,反正她是想不出法子来了,也劝不住人,“总不能日后远远看到他来了,咱们就关门吧?”
“嗳,这还真是个好法子呢!”
赵言趴在柜台上,双眼直勾勾地望着李旭那一处笑,不留意与他的眼神对上,她还仍是一个劲儿的冲着人家笑,看得李旭不禁浑身一颤,莫名的觉得一阵寒意,忙撇开了视线。
赵言窃窃地轻笑,转回头便看到沫瑾一脸嗔怒地瞪着自己。
“行了,不过是句玩笑话,莫当真,莫当真啊。”赵言见她心生不悦,笑道,“这来者是客,咱们自是拦不得,左右咱们也赶不了人,只能由着他了,不过,咱们还需多留个心眼,若哪天真有个不长眼来行刺的,咱们也好挡挡刀箭什么的。”
沫瑾闻言,忍不住笑出声。
“就你这身板,你道自个儿能挡住多少刀箭。”沫瑾埋汰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行了,要挡呢你去挡,我回后院去了。”
“唉,别走啊。”赵言却拖着她不让她走,继续与她咬耳朵,“不过,我真得很是好奇,他为何三天两头的来此。”
“我都说了我不知晓。”沫瑾无奈又有些厌烦地说着。
“嗳,你可曾发现,他每回来的时候儿都很奇怪,定然都是梁相也过来的那一日,且梁相来了,后后脚也一定会来,今日他来得已算是晚了,正是梁相离开之时,以往还要早上许多,你说,这其中可有什么奥秘?”
沫瑾想走,却走不得,只能无奈的反身靠在柜台后,双手环胸,看着眼前一排架子上搁着的一个个酒坛子,上头贴着的红纸上,字迹清秀,皆是出自她手。
出来都一月有余,可她只做过这么一桩有用之事,且那日还只做了一半,终究,她还是安素阁里吃闲饭的那个。
“喂,我问你话呢。”身旁的赵言用手肘撞了撞她的手臂,说道。
她撇头:“我是真不知怎么回你,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晓得他打得什么算盘珠子。”
说罢,她再次转身就走。
只这一回,赵言却未再拉她,也不知是她的动作太快,她来不及,亦或是赵言终于觉得问她还不如去菩萨,肯放过她了,总之,她这一回十分顺利地就走开了,却也因此未来及听到她的一声轻喃。
“我却是看出了几分他打得是哪门子算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