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觉着奇怪了?”蓝意扶着沫瑾回过身,淡淡地扫了初心一眼,说着。
“我说得是实话,不信你问夫人。”初心一脸的不服气,委屈的抱怨着。
蓝意转头,却见身旁的沫瑾双眼呆滞,好似并未听到两人的对话,便闭了嘴,扶着她进了屋子,回到榻上休息。
实则,初心的话,沫瑾听得一清二楚,今日的李旭,确实有些怪异。
不,应该是说,打从太后寿日那天开始,他便有些怪,说话怪,行事更怪,好似他们两人之间曾经冰封的千里寒冰,慢慢有了融化之意。
她猜不透,李旭实在深沉的她连一丝边边角角都摸不到。
一场雪,连下了三日,也不见有停歇的意思,忽大忽小,落下的积雪甚至都来不及化去一些些,新的又盖了上来。
沫瑾被蓝意日日困在屋子里,最多只能隔着扇窗子看看外头的雪景,不停洒落的雪花,积在树梢头,已压断了好几枝脆弱的枝条,她不禁有些忧心太后的赏梅宴,是否能如期而办。
只是到了那日,也没见着太后的人前来传说,想来应是不会改期了。
沫瑾将养了这几日,身子好了不少,只是偶尔咳上几声,嗓音略有些沙哑,不仔细应是看不出她病过。
蓝意原极不赞同她去的,道那日太子都说了,若身子还未好便不去,可这回她执意要去,连蓝意都拦不住她,只能替她挑了厚实的衣裳换上,出门时又替上系上了那日穿过的斗篷。
将将要出院门时,一人忽忽出现在众人面前,手里还端了个掌盘,上面也不知搁得是什么。
“夫人,奴才是殿下身边的小亭子,殿下命奴才将此物送来,近日天气寒冷,还望夫人多多保重。”说着,小亭子便将手中的掌盘递向蓝意。
蓝意未伸手,小亭子的手有些尴尬地托着,还是沫瑾望了她一眼,她才面无表情的伸手接过。
“那奴才先回退了。”小亭子见差事已了,行了礼便转身快速离去。
沫瑾收回神线,伸手翻了翻托盘的上的东西,原来是件狐皮斗篷。
“殿下这东西送得到及时。”蓝意笑了笑,终于不再板着一脸张了。
可沫瑾却看不出丝毫的高兴劲儿,只是将东西从蓝意手中挪到了初心手里:“初心,拿到屋子里收起来。”
初心噘着嘴有些不甘愿跑这一趟,正转身突然被蓝意一把拉住,还以为她这么好心愿意替自个儿跑腿呢,高兴地想要道谢,却在听到她的话后,越发的沮丧。
“夫人,这件斗篷殿下可算是掐着时辰送来的,您可得穿着去赴宴,再说了,这狐皮制的斗篷怎么着都比您身上那件要保暖的多,您风寒才稍好些,若此去又受了凉,可不得又躺上几天。”
说话间,蓝意已解下了她系于脖间的系带,取下暗红色的棉斗篷,径直取了掌盘中的狐皮斗篷抖开,温柔地披上她的肩头,系好带子,白绒绒的细毛贴着脖颈处,稍稍有些痒,然却又极暖和。
沫瑾不禁伸手抚了抚,诚然,这件斗篷她欢喜极了,且不论李旭怀着什么目的,至少他送的这份礼到是极讨她的欢心,她且穿了,看他到底又想利用自己做些什么。
将旧物交予门口的小宫婢,三人便往太后处赶。
临出东宫时,她们远远看到了坐于轿撵正在园子里散步的岚月,沫瑾知道,这轿撵听说还是李旭特意命人备的,说是雪天路滑,而岚月却又想看外头的景致,故而,便准备了这轿子让她乘坐。
沫瑾看来,她这哪是赏景啊,大冷天的在外头转悠,不过是显摆她的专宠罢了。
她远远瞧见了自己,也不知为何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她敢肯定,方才她初见到自己时,明明笑得甚是得意,怎么距离近了些反到突然变了脸色。
而后,她到是想明白了,定是因着身上的这件斗篷吧,她定然是觉得以自个儿不受宠的情形,是拿不出这种看着高贵奢华的东西吧。
没想到,李旭这一回到不止是替他自己长了脸,帮她争面子,更于无意中惹得自己的受妾动了怒,替她出了口恶气。
沫瑾讪讪一笑,领着蓝意初心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远远地将岚月等人甩在身后。
她知晓岚月定会让人加快速度追她们,只是那些个太监抬着身怀六甲的岚月,她再怎么催,他们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注定,她这一回心中的不甘只能往李旭身上发泄了,而这一切她可不愿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