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虽说不忧心,只是心里多少还是记挂着,第六日,沫瑾寻思着赵言应该回来了,便起了个大早,带上初心悄声出了宫门。
马车向长街驶去,到了街口因着人多,马车的速度并不快,沫瑾听着外头的各种热火嘲天的吆喝声,心中有些难耐,便叫停了马车非要下车步行,初心自然拗不过她,只能随同走走看看,先让车夫驾车在后头慢慢跟着。
“今日的长街像是特别的热闹?”沫瑾走了片刻,突然对身旁的初心说道。
“是啊,我也觉着今儿个要比往日热闹些。”初心笑盈盈地说着,眼珠子转得比沫瑾还快,两旁的新奇玩意儿不少,只可惜囊中羞涩不好出手,只能看上几眼解解馋。
“难道今日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初心怔了怔,转头看向沫瑾:“夫人,你瞧我这记性,今日不正是重阳节嘛。”
经她一提醒,沫瑾也回过神来,宛尔一笑:“正是正是,咱们把这日子给忘了,我说怎么这么多人。”
“是啊,您看连叫花子都比往常的多呢。”
沫瑾不由的往长街两边望去,果然见不少乞丐或站着或坐着,但都是端着个破碗不停的向着行人乞讨着。
这场景真是太熟悉了,虽有些不堪回首,但那段日子,她是这辈子都不会忘却的,还有若兰姑娘,也不知她可好,自从她被李旭的人带走之后,便一直未再见到她。
实则,说来还是那时她被李旭的花言巧语所蒙蔽,被哄得晕头转向的,根本不曾想到若兰,她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她应该着也该有所回报才是。
如她那般真性情的女子,一直居于青楼,实在是暴殄天物,不如,她想个法子让她离了青楼,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夫人,您瞧,门关着。”
不知不觉间,她们已走到赵言的宅子门口,沿街的两间铺门紧闭着,也不知她是否在里头。
“你上去敲门试试。”
此时的沫瑾心里也直打鼓,一看到这紧闭的大门,有片刻脑中亦是一片空白,只是一想到梁仲的话,便硬生生的压下心头的不安,让初心去敲门。
初心上前,在门扉上敲了几下,只是许久都未曾听到里头传来响动。初心回头,噘嘴道:“夫人,赵言姑娘不会真的一走了之,不回来了吧?”
沫瑾眉头微锁,心想着难道赵言还在回来的路上,她说五六日,也只是估算,未必猜得准,要不,她明日再来瞧瞧。
“嗯?难不成你以为我还会卷了你家夫人的银子跑了?”
她正沉思之时,突然听到赵言的声音传来,抬头正好瞧见她拉开门扉探出头来。
初心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耳朵讪讪地笑了笑:“谁让姑娘你开门这么慢嘛。”
沫瑾发现,初心心虚之时,总会习惯性的摸自个儿的耳朵,不由的也笑了起来。
“我正在后院忙着呢,能听着敲门声你就该谢天谢地了。”赵言睨了她一眼,看向下方的沫瑾,“快进来吧。”
沫瑾一手提着裙子,快步踏上台阶,而后进了屋子。
就着透过窗子的光线,她看到两间铺子已收拾的干净整洁,还在右侧放了三张小方桌,几条长凳,看来赵言到是想将这酒肆做成酒楼的样子来。
随着她走到后头,原本在天井处的几口大缸不见踪影,也不知被她搬去了何处,瞧她一头大汗淋漓的模样,也不知是否是在搬弄她新近购来的好酒。
“你那日让初心捎话,说是去临城买酒,可有买到?”沫瑾跟着她往后院走,忍不住心急问她。
“我千里迢迢赶去了,怎可空手而回,自然是捎了好些回来,待会儿先开一坛让你尝尝,保准你说好。”赵言一边走,一边兴致勃勃的说着,风吹过她的发,轻盈地落于脸上,被她胡乱的拂开。
沫瑾还未开口,到是走在最后头的初心先忍不住了:“夫人,您可不能喝酒,要是回去被人瞧见了,那我可怎么办啊。”
赵言闻言回头打量了她一眼:“唷,你还管起你家夫人来了,小丫头胆儿这么大,那还怕什么。”
“赵姑娘你就会欺负人。”初心不服的念叨着。
看着她们两人斗嘴斗得不亦乐呼,沫瑾便忍不住发笑。尝不尝酒她到是无所谓,只是此行出来,有些事儿还需与赵言商量商量,毕竟她们日后可是要坐在同一条船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