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她低喃着。
他毕竟是一国之相,有重责在身,她又怎可一直想他陪着自己不务正业呢。然再一想,没有他的相府,总觉着有些寂聊。没有相爷的相府,那哪还是什么相府啊。
“大哥可是要去他国走访?”她突撇头挑眉饶有兴趣的相问。
他摇摇头:“只是在尉羌国境内走走罢了。”忽又问道,“在家乡是否还有放不下的亲人,可要我派人前去接来?”
她的笑容一僵,溢出一抹无奈的浅笑:“多谢大哥的美意,不必了,如今这样,且不论大哥能否将人接来,便是接了来,我也没有颜面相见。”
梁仲张口,正要说话,身突的人群忽然发出一阵欢呼,而后纷纷向火堆涌去。
沫瑾不明所以,回头便见素若随着人群奔跑,只能无措的望向梁仲,向其求助。
他掏出两个荷包,递了一个给她:“将这一年的不顺,伤怀都放入这里,而后丢进火堆中烧毁,以求来年事事顺隧,福寿安康。”
梁仲解说一番后,便怔怔望着手中的荷包,似正将旧年不好的事儿一一述说。
她虽觉不可信,但也知不过一个寄托,在眼下的气氛中,凑个热闹也好,便学着他的样子冲着手中的东西轻声念叨了一番。
身旁的人提步,她即刻跟上,见样学样的将荷包向着火堆的方向重重扔了过去。
她觉着自己许愿诚心,丢起来更是中气十足,很是认真,若来个扔荷包大赛,她决计能排上前几位。
只是她缓过劲来才发现尉羌国的百姓委实有钱随性很,如他们这般扔荷包的,那绝对算是小架子气的,人家丢的那可就上档次多了,什么外袍衣裙,更甚至连珠钗都毫不犹豫的扔了进去,令人叹为观止,一个劲的惊叹这也忒有钱了。
人群挤得严严实实,并未散开,沫瑾一头雾水地被梁仲拽着退后了几步。
“接下来是火把舞,想来你还是在旁先看看罢。”他拉着她在外围站定。
她点点头,看着场中央随着鼓乐起舞的男女老小,不论相识还是陌路,此时此地,他们心无旁鹜,更无烦忧,满身满心地沉浸于欢乐之中。
然沫瑾却有些走神,她犹自在想若梁仲离了相府,她该如何。
说来这些日子,也怪他老是带她游山玩水,将她的心给玩野了,倘若真要静下来,还真需花费些定力,
再者,若是那李旭再来,硬逼着她走,她失了梁仲这个靠山,岂不是得流落街头。
虽说这般想自己有些小人之心,只是人至末路,总需先想好退路才成。
“大哥!”她突然开口唤了他一声。
“嗯?”梁仲撇头望着她,看着她的侧脸在火光之下散出的淡淡坚定,不由好奇她此时心中所思所想。
“大哥可还记得方才饭席间说的话?”
他沉思一番,虽说他话不多,只是一时间还真想不起自个儿方才说了什么:“哪一句?”
“大哥说,若有机会便带我去瞧瞧通城之外的风景。”
梁仲一挑眉,随即便想到了她的话中之意:“你想随我同行?”
“不知方使与否?”她此时才撇过头来,睁着大眼巴巴地望着他。
他被她忽闪忽闪的大眼晃了神,清了清嗓子转回头,想到若真要带她同往也并非不成,路途虽远,却有车马代步,并不辛苦,而此回是坐官船顺流而下,来回不过一月,应该不成问题。
“只是长途跋涉,路途艰辛,不知你可受得住?”看她娇娇弱弱的身子,就不知她是否如他所猜想得熬下来。
“这又何可惧,大哥免未将我想得太过柔弱了。”她笑了笑,“如此,我便当大哥答应带我同往了?”
他徐徐点头:“既然你都不怕,大哥自然乐得带上你,多个人陪我说说话,也可一解漫漫长途之中的孤寂。”
“大哥说的好似是你独自一人上路似的。”她嗔笑地回了他一句,看到素若的视线扫过他们二人,随后从人群中脱离了出来。
“不知离时出发,我回去可要好好收拾收拾。”
“三日朝休之后,我们便出发,这几日你便好生歇息。”说话间,素惹已回到两人跟前。
“沫瑾小姐怎么干站在这儿,快过来啊。”说罢,素若便要去拉她,却被她避开了。
“我这过去不是闹笑话吗,还是站在这儿看着觉得热闹开心。”
她正推脱着,梁仲却轻推了她一把:“让素若带着你去吧。”
沫瑾顶不住两人的劝解,最终还是被素若拽着冲入了人群,而梁仲始终站于一旁,意味深长地望着两人,笑得很是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