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声山呼万岁,秦穆缓缓的走到了御座之上。孤锦夜微微抬头,发现他的脸色确实不太好。
礼部派来主持这场婚典的正是王远。
众人眼看着吉时到,一对新人出现在了大殿外,听见王远唱了一句:“吉时到,新人拜见皇上。”
秦云舒金冠束发,大红的喜服下,温暖的手掌稳稳的
扶着他的新娘——齐嫣。
画面太美,孤锦夜不由自主的撇开了眼,却正对上了秦云凛漆黑的眸子。
“果真,亲眼瞧见还是会心疼的,是么。”
锦夜不语。
秦云舒缓缓的走着,目光一下就找到锦夜的位置,只看了一眼,然后就匆匆的瞥过头,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
他真怕自己转身拔腿就跑……不对,还要拉着锦夜一起跑。
秦云舒忽然想起了上一次的逃婚,新娘子也是“齐嫣”呢,成亲的理由跟这次的一模一样,锦夜的态度也跟这次一样。可是他还是跑了,跑的毫无顾忌。
可笑的是,这次他就范了,心甘情愿。不为了皇位,不为了江山,只是因为他在乎锦夜,在乎她要自己做的一切。
“殿下,您抓疼我了。”齐嫣的声音忽然想起,轻轻一声,惊了秦云舒的神思。
连这句话也似曾相识。
抱歉一笑,微微松开了掌心。
齐嫣看着那笑容,目光远远的落在秦云凛的身上。那一年的大雪冻得她几乎昏厥,她恨那白茫茫的一切,这样虚假的纯白之下掩盖的都是肮脏。
一个小女孩独自跪在后院的雪地里,连瑟瑟发抖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长的好看,又识字,又会礼乐。这里的姨娘喜欢她,指着她长大了能成为一棵摇钱树,所以好吃好喝的供着,一直带在身边。可是女孩子很聪明,没有几日就知道了自己将来的命运,于是狠狠的咬了姨娘一口,逃了。
结果就是被抓回来打了一顿,扔在了后院。
外面大雪纷飞。
她记得自己是谁,也记得自己是怎么被一群黑衣人掳劫出来,然后在黑夜里滚下了山林,最后被人救起卖到了这里。
“为什么还在下雪……”雪花已经不会让她觉得冰凉,可是这看似纯白的世界却让她觉得无比厌恶。
“明明这样肮脏……”离家短短半年,她已然受够了这些。
爹爹在朝堂上树敌却牵连她这个不到十岁的幼女,一群大人拿着她做把柄无视她的生死。好不容易劫后余生却是另一个火坑……肮脏,原来这个世界如此不堪。
脑袋昏昏沉沉的,齐嫣觉得自己就快死了,死在她最讨厌的雪地里。
一双绣花鞋忽然停在了她的而面前,听见那个娇媚的是声音说:“真是个倔蹄子,卖了吧。”
于是,当她醒来时候,已经在乐坊里了。
官家的乐坊,她却是那拨专门用来拉拢达官贵人的舞姬,也是最卑贱的那一种。索性她还小,不用跟着那些姐姐门出去奔波。
四年后,她第一次出去应酬,得罪了客人。那人一巴掌扇过来,她捂着红肿的脸颊倒在了雪地里。
看着身下白色的雪,她恨极了。
有人走过来,一双黑色的靴子,金线勾勒着祥云,突兀极了。愕然抬头,她就看见了少年漆黑的眼眸。
再后来,她知道了他身份,他也知道了她的身份,他说带她回家,可是到了王城,她却选择了去乐坊。
她知道他的野心,她决定帮他。
耳畔册封的圣旨字字清晰,秦云舒跟齐嫣并肩跪下,接旨。王远含笑端着酒杯走来,只要喝下这杯酒,他们就是夫妻了。
齐嫣含笑端起杯子,看着身边的男子,微微举杯:“殿下。”
秦云舒此刻依旧含笑,手中的杯子缓缓靠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两杯酒上,屏息凝神。
就在杯身轻触的一瞬间,殿外忽然嘈杂了起来。片刻就见叶熊一身戎装,提着长剑带人冲了进来……
秦云凛看着叶熊,微微蹙眉:为何时机早了一刻。
“昏君,我叶家哪里对不起你。”叶熊已然冲到殿前。
百官惊吓,四散逃开,御林军也匆匆上前护驾。
秦穆的脸色不好,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叶熊忠心耿耿,太子殿下为何要斥责我,还不是皇上的旨意。”叶熊说的义愤填膺,那架势根本就不容的皇帝狡辩,就要冲过去砍了他一般。
孤锦夜低声道:“靖王殿下这是要逼宫么。”
“笑话,叶熊是太子的人,关本王何事。”
“殿下一定要做的这么绝么。”青衣公子抬头看他。
秦云凛邪佞一笑:“今日本王是救驾的人。”说完已经闪身上前,拦住了叶熊。
“大胆叶熊,难道太子也由着你如此胡来么!”
孤锦夜冷眼瞧着,手中的扇子在指尖慢慢的转着,一如往昔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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