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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洛川之殇

“是个叫俞虎的人,和金翠花他们家关系比较近,有一次我们买肥料的时候,他在旁边,一说起,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就托了他要搞些便宜点的肥料,他才给我们牵线搭桥的。”

王虎和李爽对视一眼,俞虎不认识,认识金翠花就好。

当即,三人便去了金翠花家,通过她,联系上俞虎,听到他介绍的肥料有问题,这人当即就吓出了一身汗,举手发誓,“我绝对不知道,我也是通过人认识的,他说是国外来的货,好得很,就是推销渠道不好。”

“从哪条线进来的?”王虎问道。

“说是走的南边的海线。”俞虎道。

“那你帮忙仔细打听一下,到底怎么来的。”李爽道,“我们可以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

“好,我一定,今晚我就去找他们。”俞虎道,“千万别让老大知道了。”

老大是谁?王虎和李爽不约而同地望向金翠花,金翠花笑道,“自然是微语了,他们之间交过手了的。”

原来是那个彪悍的女人,也难怪俞虎会怕成这样了。

俞虎果然没有食言,他也不敢,后面几顶枪顶着他呢,王虎和李爽藏在他的后面,见他进了镇上的一家酒馆,不一时,来了五六个人,一起说说笑笑,喝酒的途中,俞虎问起他们货的来源,“会不会有问题,别让我把身家性命搭进去了。”

“货,绝对是好货,兄弟们还会坑你不成?你自己去比较有什么两样?绝对没有吧?”坐在首位的一人,长着满脸络腮胡子,拍着胸脯道。

跟踪素来是特种部队人员的拿手好戏,当晚,王虎和李爽跟踪络腮胡到了一处民房的后院,里面堆得满满的全是同样包装的正规肥料,里面正在进行流水线作业,将肥料倒出来,混上一种黑色粉末的东西,然后再包装上,流入市场。加的份量不多,但长年累月,细水长流的话,足以毁掉所有的耕地。

因为并不知道,这种肥料还会流向哪里?

王虎和李爽不用下去细看,便知绝对是魔开达果的粉末。

“头儿,货来了!”一个小弟跑过来,对络腮胡道。

“去看看!”络腮胡手一挥,似在招呼王虎和李爽。

王虎和李爽也跟到前面去,在一间厢房里,已经等了一个人,王虎和李爽一看之下,大吃一惊,这人他们都很熟悉,曾经跟着洛川在京都横行肆掠,名头响亮。洛川失踪后,他也跟着失踪了,如今竟然又冒出来了。

“吴德大哥,您怎么亲自来了?”俞虎忙迎了上去,握手道。

后面说的话,自然是这边肥料的进展,吴德又问了一下政府这边的动向,得知暂时还没人发现,方才从怀里摸出一大叠钱,递了过去,道:“辛苦了!”

王虎向李爽使了个眼色,他从窗口离开,往前走,顺着小路走到路口,一辆南城车牌的车辆停在路口,车里没人,四围也没人,看来吴德还是那么狂妄,或者他觉得,这种山区小镇,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竟然独自一人前来的。

王虎指头弹过去,将一枚电磁传感跟踪器贴到轮毂的卡钳表面,然后又若无其事地走开。

吴德从金家墩开车离开后,一路往南,这次行动,不为名更不为利,只是报复,对这个帝国的报复,这是他和洛川活下去的理由。

从南城港口起航,轮船一路往北,进入公海之后再一路往南,进入南太平洋,再往东航行了十八个小时,便抵达了一处海岛上。

海岛不大,但也不小,约有五万平方公里,在这里为王,如诸侯一般。这里的气候很适宜,和大陆一样,有很分明的四季,海岛上的土著居民很少,大约两万多人,愚昧还未开化,所用的工具和封建社会没什么两样。

这个海岛上没什么资源,又属于公海范围,是洛家在五年前,从附近的一个穷国买下来的,当时纯粹是好玩,没想到却成了洛川的栖身之所。

徐默尘看着地图上不起眼的小黑点,有些好笑,话说在那里为诸侯,有什么不好的,偏生要生出这些事来,果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全国范围内查,不放过每一袋肥料,把仪器批量生产,免费发到国民手中,让他们配合查,但凡有问题的肥料,政府免费更换!”

“是!”

“已经被污染的土地,这一季的春茶务必要集中收购,隔离开来,焚毁处理,不得流入外面,也不必让茶农们知道!”

“是!”

“马上调集战舰,我要亲自过去!”徐默尘道,他要帮司微语去捉那海岛上的狐狸。

“这,我们去就行了吧?”那么个小岛,没什么战斗力,王虎有些不解其意,见徐默尘坚定的眼神,他忙低下头,答道:“是!”

徐默尘布置完,看了看天色,道:“明天早上七点整,集合!”说完,也不等王虎答话,便出了办公室。

司微语正在给儿子换尿片,坐完月子后的她,比之前要丰腴一些,也仅仅只是“一些”,离徐默尘的要求差得还很远,“又尿床了吧?小东西,小雀雀不听话,是不是?”司微语轻轻地戳了戳儿子软塌塌的小*,将他的屁股挪开,放了片尿布隔在下面。她不舍得给儿子用纸尿裤,用的都是纯棉的尿布,幸好床上铺了一层棉布,才没有把床单给尿上。

“小语,不要耍流氓!”徐默尘从司微语身后抱过她,手便直接送她的胸衣里伸。

“徐默尘,你是闲得发慌了还是怎么地?”司微语一把拉开他的手,“谁耍流氓了?耍流氓的到底是谁?”

“呵呵呵!咯咯咯!”小家伙在床上手舞足蹈,笑得很欢,两个月的孩子,除了脸上的稚气,整个儿看上去就像是有五六个月了,长得胖嘟嘟的,胳膊腿如秋藕一般,白嫩里透着粉,小模样儿和徐默尘小时候不出两样,剑眉虎目,徐家的基因在他脸上显露无遗,没一点像司微语的。

徐默尘瞅了一眼儿子,痞着脸,拉过司微语,拥在怀里,“你只能摸我的,摸别人的都是耍流氓。”

司微语的脸顿时通红,她一把捏着徐默尘的脸,气得一拧,“你正经点吧!”

根本不痛,徐默尘还是“嘶”了一声,松开她,道:“我明天要出去一趟,魔开达果和你要的狐狸有了下落,幕后是洛川。”

司微语抱起床上的衣物,正要往衣帽间去,听得这话,猛地扭头,“是真的?”

“嗯,应该两三天就回来了。”徐默尘上前两步,两指捏着她的耳垂,在凑近她的脸,笑道:“所以,今晚,让我吃个饱?”

司微语羞得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声音有些发颤,“不行!”感觉徐默尘气息一沉,忙道:“我也要去!”

徐默尘是真的沉住了,他抬手挑起她的下巴,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包子,“你舍得他?”晚上睡觉都不离手,气得徐默尘恨不得一脚把那小家伙踹到奶奶房里去,居然舍得放手两三天?若是如此……,徐默尘在想,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小家伙生下来九斤,一直吃母乳的,但母乳不够吃,搭配着吃牛奶,司微语要是出门几天,倒也不怕。出院之后,司微语一家三口又搬回了徐家老宅,太爷爷和奶奶天天守着,也不怕没人带。

最为难的还是司微语的情绪,从跟着徐默尘上了战舰就开始伤心,活像是剜了她的心,脸上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得徐默尘差点松口让她回去了。

坐标点已经设定好了,连洛川的所在都已经勘察好了,徐默尘之所以要亲自来,不过是因了他是最后一人了,京都四大家,除了司家抽身得早,没有卷入其中,洛家和史家已经被写进了历史中,不复再现。

海岛上已是春天,比京都的春天来得早些,小草已经绽出了新绿,迎春开得很艳,一条小路从停机的原野上一路延伸出去。司微语的手被徐默尘握在手中,慢慢地走过去,前面,路的尽头,如城堡般的白色洋楼前,一人端坐在轮椅上,很安静地等待着什么。

“你来了?”洛川的目光聚焦在司微语的身上,脸上挂着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徐默尘停下脚步,司微语倚在他的身边,时隔不到一年,再次相见,这般景象,让人格外伤感!“你故意引我来的?”只有云望山那一处出现了混入魔开达果粉末的肥料,帝国其他所有的地方全面展开检查,均没有发现被污染。如此,不得不令人产生怀疑。

“你还是那么聪明!”洛川笑着点头道。

他话音方落,司微语便不由自主地去摸枪,眼角余光扫过四周每一个角落。这一幕看在洛川眼中,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微语,还记不记得你十三岁生日那天?”洛川一直黯淡无光的双眸,突然如同被染了色彩,焕发出光彩,“那天,我约你出来,想送你生日礼物,你如约在学校门口等我,你不待我说话,便狠狠地骂了我,你说这一辈子,让我不要再找你,你永远,一辈子也不愿和洛家与司家的人来往。那一年,我只有十六岁,听了你的话,很伤心,虽然后来你并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做,但我还是记住了你的话,我在想,这辈子,我要是得不到你,不能把你从徐默尘身边挖走,我就不活了。”他说完自嘲地一笑。

司微语眉头微皱,半响才开口道:“那天早上,司家老爷子来了我家,把妈妈骂哭了,百般说洛婷好,为司家生了儿子,传宗接代。我心里很难过,正好你去找我,就说了那些气话。如果伤了你的心,那么,对不起!”

洛川笑着摇摇头,他一抬手,后面的人把轮椅推着往前走了两步,“微语,你还是那么善良,你明明知道我是不会接受你道歉的,可你还是要说,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徐默尘脚步不由自主地就往前,却被司微语拉住了,“我这一生从未做过自取其辱的事,那只不过是你的感觉,你费尽心机把我引来,到底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洛川哈哈大笑,他的脸涨得通红,“还不是为了报仇!”

他话音未落,枪口便指向徐默尘,只是,谁的枪能有司微语的快?还不待他的枪口对准徐默尘的胸膛,他的心脏处已经中了一枪,他的举得老高的手一松,枪落了下来,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司微语惊得一跳,不敢相信地望着落在地上的枪支。她的目光从地上慢慢上挪,挪到洛川垂下的手上,挪到洛川的脸上,他的头往后倒去,却是尽量把目光聚集在司微语的身上,最后一眼看到司微语惊愕、悲痛、悔恨的目光,他挣出最后一丝力气绽出一个笑脸,然后缓缓地合上了双眸。

他,终是偿还了这一生的债,愿来世,再不与你相见。所有的,给过的你的伤,给过的你的痛,让你流过的泪,统统都还给你,用我的命,抵去我们二十年中磕磕碰碰的痛苦与挣扎,斩断命运的纠缠于折磨,换你一生太平与幸福,欢喜与美满。

司微语的泪,无声地滑落,任徐默尘牵着她的手上前,看着他从地上捡起洛川掉落在地的枪,递到她的手里,她打开弹夹,果然空空如也。

他引她来,不是为自己报仇,而是让她能够报了她的仇,彻彻底底地了却心愿。

他知她无意取他的性命,便拿了徐默尘的命相逼,他得了手,他去了远方,他终是用自己的命,换了她心中的一席之地,成了她心头的遗憾。

我们年少相逢,我们并非狭路,无论一路坎坷还是平坦,我们终是相伴走过,我们被命运牵引,我们让血和生命把一颗心浇灌得坚硬如铁。我们忘了最初的追逐的欢笑,一路向前,换来的不过是一抹苍凉,半世沧桑。

徐默尘将司微语搂在怀里,他吻着她的发顶,柔声道:“他愿生,我们容他生,他想死,我们带他回去,总比一个人在这里孤苦好过。”

司微语在他怀里点点头,“如果我想他死,一开始他就死了,哪里还有今天,他为什么要这样?”

“他不过是想惩罚我们,那你就把他记在心上,等到要忘了的一日,再去忘记,遂了他的心愿!”

------题外话------

以为到不了六一呢,早早地把节日祝福送上了,现在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一句话:节日快乐!

今天小包子说想换个名字叫王二小,就是那个小英雄王二小,我说没意见,看Daddy同不同意,Daddy拒绝的理由倒是有力,换名字可以,不能连姓也换了。包子想了想,张二小太难听,换名字的事就只好作罢。

包子问Daddy,有没有藏私房钱?Mom扶额,这个尖锐的问题,就算是Mom都没有问过啊,包子也彪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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