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起身,无奈地耸了耸肩,“御少,这还要怪你自己,原本你这腿伤一年就可以痊愈,你自己太心急了,才三个月你就下地走路,结果拉伤了筋骨,情况越来越糟,三个月前,你又自己跳到水塘里头,磕磕碰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查理开始配药,钟成御沉默了,手掌揉了揉眉心。
“夜里腿还会痛吗?止痛药还开不?”查理一边配药一边问道。
“不用!”钟成御冷声回应。
查理狐疑地看了钟成御一眼,转目看向一旁的赵寻,赵寻偷偷地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再问了。
查理一下子心领神会,继续配药。
“我配了十天的药!十天后我再过来看你!”查理放下配好的药,开始收拾医药箱。
查理一边收拾医药箱,一边看了眼窗外,郁郁葱葱的灌木林。
“御少,你这小岛哪里找来的,比金蛇岛还要僻静很多!我看你住在这里,外头发生什么,你都可以充耳不闻了!”
钟成御掏出烟盒,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烟,淡漠地回道,“外头能发生什么,顶多就是变了天!”
查理背起了医药箱,笑道,“你再不出去,你那些产业都要被孙大少私吞了!”
钟成御不屑地冷哼,“老头子本来就没打算给我,私吞算不上!”
查理听了,四下打量了一下偌大的宅院,宅院外头那些个站的肃穆的保镖,调笑道,“说真的,御少,你这一年养伤,这些个庞大的支出,你都哪里弄来的?孙家资助你?”
钟成御扫了一眼查理,笑得森冷,“查理,不该问的别问,你可是当医生的!”
查理无所谓地摇了摇头,“不问便是了,我只是好奇而已!”
查理背起医药箱离开了宅院,钟成御坐在沙发上,眸色幽深地吐着烟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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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了,墨色的苍穹布满星辰,宅院后花园,草涧里的虫鸣声叫的欢快,木栅栏盛开着满满一花圃的月季花,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盛放正艳的花冠,夏夜里一缕缕清风吹拂着,花瓣微微颤动。
钟成御拄着长杖,站在花圃旁,微微弯下腰,手中的长杖置在一旁,长杖斜靠在花圃的栅栏上,男人的修长的手,持过一把剪刀,深邃如墨的眼睛,神情专注如斯,剪刀在那一簇簇开败的花枝上,轻轻一剪,花朵落入泥土中,独留空荡荡的枝头。
钟成御一边剪着花枝,一手拿过一个小木勺,勺了一勺清水,浇灌在花枝上,清水淅淅沥沥灌入泥土中。
“少爷,该用晚餐了!”赵寻站在钟成御身后,提醒道。
钟成御继续浇灌着花枝,手指轻轻地拨开簇团在一块的花枝,手指插入泥土中,拔出了杂草,丢在了栅栏外头。
赵寻看着长叹了一口气,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还是什么都说不了。
“赵寻,过来看看!”钟成御将手中的木勺子丢入水桶中,手掌带着泥土,拿起一旁的长杖,拄着站了起来。
赵寻上前,立刻递上一条白色锦帕,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花圃,在星光下汇聚成一片花海,低声道,“少爷!”
钟成御接过锦帕,擦去指尖沾染的泥土,递回给赵寻,拄着长杖,颀长的身躯立在花圃前,抬头仰望看着头顶这一片璀璨的星空。
钟成御拿出口袋里的烟盒,‘吧嗒’一声打开烟盒,抽出一支烟,赵寻见状,立刻掏出了打火机为他点燃,泛着蓝色的火焰映着男人白希的侧脸,随即又灭了下去。
一阵烟雾从口中吐出,迷懵了男人刚毅的脸庞,“赵寻,你说月月看见这一片月季花,会喜欢吗?”
赵寻愣了一下,沉吟片刻,笑道,“少爷如此有心,黎小姐该是会喜欢吧!”
钟成御弹落烟灰,目光清幽,“今天几号了?”
赵寻脱口回道,“四月六号,洪凯发电报的时间到了!”
钟成御淡淡一笑,“嗯!半个月一次,洪凯发电报很准时!”
“少爷,明天大早上我就去镇上收电报!”赵寻立刻说道,他知道少爷每半个月最期待的就是从香港发来的电报,那是和黎小姐有关的!
钟成御没有再说什么,抽完了一支烟,拄着长杖,步子些许趔趄地朝宅子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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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黎府,黎季月站在窗台前,仰望着窗外那一片星光,远处的那一片黄杨树在星光的辉映下,在地上投下一片黑影。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钟倾城在房门外,“月月,睡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黎季月离开了窗台,开起了房门,“娘!你怎么来了?”
钟倾城拉着黎季月的手来到房间里,四下看了一眼,笑道,“月月,我和你爹正考虑着到时候你和司漠成亲了,就让司漠买个靠这里近一点的房子,你回娘家也方便一点!”
黎季月听了,神情淡淡,“哦!你们和司漠商量就好了,我都可以!能够经常看见爹娘确实更好!”
钟倾城目光专注地端详着眼前的黎季月,“月月,你怎么了?昨天司漠向你求婚,娘看你都哭着接受了,怎么现在不开心吗?”
黎季月埋下头,缓缓地摇了摇头,“没有不开心,只是觉得有点太突然了!”
钟倾城听了,眸色敛了敛,“你也十九岁了,司漠这一年对你的好,大家都看在眼底,你也挺喜欢他,不是吗?你和他成亲,爹娘放心,不会觉得突然,你要慢慢适应,女儿家总要嫁人的!”
“娘!”黎季月扑进钟倾城的怀中,眸光闪闪,晶莹的泪珠溢出眼角,一滴滴地滴落。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钟倾城擦了擦黎季月脸颊上的泪水,有点不明所以,回想起当年自己逃婚去找阿啸,心里多的是激动!
黎季月一把抹去眼角的泪水,“没什么,娘,我只是想到以后要离开你们,心里难受!”
钟倾城听了,一下子释然地笑了,摸了摸黎季月的脑袋,“傻丫头,都说了让司漠买个近一点的房子,到时候让你爹去打点一下,看看能不能就买在这排路边,那样子,你想什么时候回娘家就什么时候回娘家!”
黎季月听了,破泣为笑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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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南洋小岛上,宅院书房里,钟成御背坐着椅子,清算手中账本上的账目,清算了几页的账目,钟成御靠在椅子上,看着一屋子的画像,眸光顿住。。。
片刻之后,钟成御拿过一旁的长杖起身,拄着长杖朝着隔壁房间走去。
手掌推开房门,空荡荡的房间,徒留一架黑色的钢琴,安静地放置在中央。
钟成御拄着长杖走向窗前,单手推开了窗户,迎面吹来的风轻抚过男人的脸庞,卷起窗前的纱帘。
钟成御回过头,目光凝滞地盯着那架钢琴,那一抹身影坐在钢琴前,那一双小巧的手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跳跃。。。
“月月。。。”一声低醇温柔的叫唤声,男人的手掌在半空中静止住,空荡的房间里回荡着叫唤声,钢琴前的幻境被一点点击碎消散。
钟成御僵在原地,墨色的瞳仁随着那一幕幻境的消散一点点地沉落,落寞痛楚淹没了心口。
静止地矗立着,直到手掌垂落,钟成御持着长杖走向钢琴,戴着玉扳指的左手拂过琴盖,带起一层薄尘,掌心染上一层黑色的污渍。
手掌插进西裤口袋里,掏出一条白色的锦帕,男人的手掌拿着锦帕在琴盖上擦拭,一点点地擦拭去那一层沾染的薄尘。
弄脏的锦帕落了地,男人的手掌覆上琴盖,缓缓地打开,琴键落入男人的眼眸里,一点点的记忆在脑中回放。。。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