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早亏损,再多的汤药都补不会来。
罪魁祸首至今未找出半点头绪,每每想起不能孕育之事,她恨不能将害她的凶手千刀万剐。
不知今日魏淑妃递给她这盅汤是真心为了她身体好,还是气愤南妃能够独霸帝王无意中露出了些许端倪。
一时看向魏淑妃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不远处的贤妃斜眼冷哼一声,朝高高在上的皇后一笑,让身后侍候的宫人将面前的人参炖乌骨鸡送过去。
贤妃身旁的康王妃拿锦帕掩唇,笑容淡淡地对贤妃说:“贤妃同皇后当真是姐妹情深。”
贤妃长眉一挑,似笑非笑道:“是姐妹自然情深。”
康王妃魏氏,身子素来娇弱,性子略显得木讷沉闷,不常进宫,同贤妃并不亲近,今日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知是她一时感慨,还是另有深意。
贤妃接过侍女手中的帕子擦了下唇角,朝魏淑妃的方向看了一眼,笑道:“妹妹同魏淑妃不也是姐妹么,身子若是康泰,不防多进宫走动,陪淑妃说说家常。”
康王妃脸色微变,面色平淡道:“姐妹之间也有不同的,妾身身子不大好,进宫怕过了病气给淑妃娘娘。”
这话说的就颇有意思了,话里话外透着疏离感。
同出一族,两人是堂姐妹,又是妯娌之亲,却以淑妃娘娘相称。
贤妃心中嗤笑,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门子病秧子,整体抱着药罐子。
康王妃抱着手中的酒盏怔怔出神,目光穿透人群似乎看了康王一眼,又恨快的收回目光,唇角露出嘲讽的笑,很是醒目,贤妃看了个正着,康王妃眼底深藏的一丝厌恶,也尽收眼底。
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其中缘由,就见康王妃的目光焦距到斜后方的承恩侯夫人身上,眼里的讥笑更加显目。
康王妃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杯中的酒水,忽然对贤妃露出笑容,仿佛感慨一般地道:“这姐妹之间,有那血溶于水的,也有那面和心里却藏奸的,更有那水火不容的,人生百态不过如此,从姐妹相处间便可窥出端倪。”
好似自言自语一般,也不等贤妃搭话,让宫女重新替她蓄满被,昙花一现般的生气也似消失了一样,恢复往日的平淡无波,沉闷无彩,喃喃道了句:“姐姐只当妹妹今日多饮了几杯,胡言乱语罢了。”
贤妃沉默不语,却将康王妃话里藏话放在心里。
两人不再交谈,无趣的将目光闲闲的放在大殿中央上。
承恩侯夫人抬头瞥了一眼周皇后,手背上青筋暴起,面上冷笑,飞上枝头也变不了凤凰,竟同一个男人平起平坐。
心下冷哼,不过是端着高高在上的空架子,还以为长了几分本事呢,竟敢挑拨离间她们夫妻之间的情分。
更恨她不出言相助,害女儿无端被陛下杖责,面子里子丢了个一干二净,这些日子,她都不敢出门面对外人那讥笑的眼神。
强压下心头的恨意,不由幻想,倘若自己的亲生女儿坐在这样的位置上,何来他日之辱,周秉海那个懦夫怎么敢对她动手,欺她头上来,飞儿又怎么会深受万箭穿心之通,双目险些失明。
狠狠攥紧手中帕子,眼里闪过抹坚决的深意。
偷偷塞了个纸条给身后宫女,压低声线道:“劳烦你替我转交给皇后娘娘。”沉甸甸的荷包也一并递了过去。
能够进朝阳殿侍候国宴的,哪个不是心思机灵的,对来宾身份也滚瓜烂熟于心,深知其来头。
宫人四周小心看了一眼,借给她蓄杯的动作,不动声色的将荷包递了回去,微微颔首。
承恩侯夫人见她如此,碍于人多,不敢动作过大,再将荷包塞过去,只得压下心头不满,端起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
略显焦灼的等着宫人去传递消息。
酒过三巡,菜过无味,朝阳殿内的也变得热闹起来。
不时有人因微醉,出去稍微透下气,解解酒乏。
在承恩侯夫焦急的目光中,宫女终于寻到机会将袖子中的纸条转交给皇后身边的大宫女青梅。
青梅接过字条,往袖子里一拢,脸色不大好看地对着宫女道:“知道了,好生伺候承恩侯夫人。”
从角落里走出,来到周皇后身边,弯腰凑到周皇后身边耳语了句。
周皇后脸上的笑容变得暗淡。
周皇后借更衣的借口来到偏殿,打开手里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残害飞儿的人另有其人。
周皇后将纸条在火上点燃,瞬间小小的纸条化成灰烬,一缕灰烟袅袅升起。
周皇后冷笑,贼心不死,纯粹找死,让青梅将承恩侯夫人请到偏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