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羽微微颔首,看也不看花容失色的秦美人。
惋惜的看了一眼红袖,耳聪目明识时务,可惜跟了个不着调的主子,竟是可惜了,若是放在自己身边调/教上段时日,倒不失为一个好的助手。
戚羽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大肚的人,向来奉行“睚眦必报,小仇大报,大仇拿命来抵”的原则。
秦美人煽风点火一事,自是落在他的耳中眼里,暂时先还她三分利息,等收拾了李三顺再来杀个回马枪。
戚羽进屋的时候,一屋子的正在言笑晏晏的美人儿都显得十分惊讶,见过他的人神色片刻如常,没见过她的慌乱的想回避,在身边人的提醒下,略带羞涩的坐在一边。
戚羽长揖到地:“臣妾见过皇后,臣妾晚到了,还请皇后恕罪。”
风度翩翩,温文雅致的作风,同殿外气势凌然之态截然不同,不由令人心生好感,感慨好一个俊美柔善的少年。
“南妃不必多礼,你伺候皇上辛苦,来晚点也无妨。”周皇后淡淡的开口,一如往日,不见半点情绪,令人赏坐,端上茶盏,摆上点心。
“皇后怜恤,是臣妾之幸”戚羽面带笑意谢过,懒懒的打了个呵欠,在椅子上坐下。
周皇后嘴角轻轻一抽,每次听闻少年自然而然的说出“臣妾”二字,她就浑身冒鸡皮疙瘩,端的是吃不消,面上还得带出再正常不过的神色。
乔贤妃拿着茶盖撇去茶盏上的浮沫,笑盈盈望向戚羽:“可是困乏了?看你精神头不大好,想必是昨儿伺候皇上劳累了。”
戚羽浅浅一笑,揉了揉困倦的脸色:“多谢姐姐关心,困倒是不困,就是身体有点懒卷,浑身酸软无力。”
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脸上浮起一抹红云,微微低下头,轻声道:“皇上他精神头太好了,臣妾力有不殆,才稍显疲惫,倒让诸位姐姐看笑话了。”
“......”乔贤妃端着茶盏的手顿住,里面的茶水险些洒了出来,一旁的刘莹眼疾手快的替她扶稳,乔贤妃腹诽:“露出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笑容为哪般?”,听他说的话,浑身的汗毛都跟跟竖立起来了,这牙那叫一个酸喔。
乔贤妃牙酸,可众位在场妃嫔酸的可不就是牙齿了,而是心口发酸,嘴里发苦。
她们想承欢都没机会,他却大言不惭的说出令诸人心生激愤嫉妒的话语,话里话外透出他现在圣宠正隆的讯息,叫人牙根发痒,气的都不想接他的话。
魏淑妃面上依然是点点笑意,只眼里却透出冷光,嗤笑,当真是个憨傻的,这番话一出口,不明白惹起众人嫉恨,将自己推向风口浪尖么。
怪不得一朝翻身,便迫不及待的气焰嚣张起来,打压宫人,嘲笑不受宠妃嫔。
斜视了戚羽一眼,心里冷哼,倒不用自己出手收拾他,凭他这个跋扈不知谦恭的脾性,没几日,等皇上的新鲜劲一过,便会被皇上抛之脑后,到时候,不用她出手,多的是捧高踩低的人上前碾压死他。
戚羽端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不动声色将所有人神色收入眼底。
气氛一时有些僵硬,谁也没先开口,这时外面人通传:“秦美人到。”
乔贤妃接过宫人递过来的手帕,仔仔细细的手上不小心溅上的茶汁擦净,凉凉的讥笑道:“人家南妃弟弟伺候皇上那样劳累,倒也知道规规矩矩的过来给皇后请安,她不过是个小小的美人,竟敢轻慢皇后娘娘,规矩当真越发松散了。”
一向以宽厚平和的周皇后,破天荒的竟顺着乔贤妃的话接着说:“这后宫自是有后宫的一套规矩,规矩自是不能乱的。”
眼角微微向上挑,看不出喜怒的脸上,神色极其冷清:“既然秦美人不愿意给本宫请安,以后也不必来了。”
处置一个小小的美人,皇后自是无须顾忌的,甚至不必请皇帝裁决,当场便吩咐宫人,将走进殿门的秦美人给送了回去,连跪拜喊冤的机会都被直接剥夺了。
诸位妃嫔只略怔了下,就似乎后宫从没她这个人一般,满不在乎的同身边的人小声交谈起来,仿佛刚才的一幕连插曲都算不上,还不如南妃那句得意洋洋的话令人来的有谈兴。心底倒是略差异皇后今日之举,瞧上去带有警告的意味。
“臣妾厚颜,想向皇后娘娘讨个人情。”戚羽对着周皇后作揖,笑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