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瞪瞪着木梳子,她本就没丢东西,他拿个梳子出来是什么意思?萧云道:“不是吗?不是我可扔了!”作势就要扔了。
“唉……”九儿唤住了他,又不好意思认那是自己的东西。
萧云脸色又冷了下来,将梳子直塞入九儿手里:“现在不是你的也是你的了。”说完转身便勾着唇角,提步走了。
九儿看着萧云离去,又低头看着梳子,乌黑钝光,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只是边角上刻着二字:同心。
九儿只觉心扑通扑通跳,像是出了毛病。
萧云去了太医院又折返回了乾元殿,卫容早已提着笔开始在宣纸上先东西。萧云道:“皇上,方才看见了微仪身边的小丫头去报了信儿。”
卫容手中笔一顿,搁在了笔山上,又一瞬神色如常,只是拿起宣纸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问道:“你说是她派丫头去说的还是丫头自作主张去说的?”
萧云心中承转几分,却不敢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说两个会分别有什么后果。卫容放下宣纸,也不再逼问他只道:“多带些人,朕没伤着就别出来。”萧云见是赵绾他们对着卫容这头做了这等事情,便也不敢开口多问,只应承了是便退了出去。
这一天九儿都把自己关在屋里极少出门而来也不服侍赵绾,赵绾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由着她去。
她正捉着笔书写着古诗,她是一旦心乱就会写些东西的人。想来訾嫣已经三个月没有来信了,她心中早就乱成一团了,看来卫阳是铁了心让她用消息去换了。
她闭了闭眼落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卫容十九出宫。
拿着这张纸她手抖得厉害,她不敢猜想要是卫阳收到了这张纸条会发生什么,或许他会死~
忽然间想到这儿,她将纸条撕得粉碎跌坐在椅子上揉着额角,卫容死了又能如何?卫容死了卫阳就会放过她吗?只怕会顺手捉出她这个弑君的罪人再他自己得了皇位还要满身仁义。
却不晓闭眼之时卫容已经回来了,正俯身捡着地上的白纸。她张开眼睛之时看见他正把纸屑捡在手里,她心头一惊,虽是纸被撕得粉碎到底是有几分心虚的。
“皇上捡这些做什么?”她皱了皱眉头拉着他的手起来。
卫容将手里的纸屑扔进了纸篓子里:“以为你睡着了闲着没事便把那些东西捡了起来,谁想你就睁开眼睛了。”
赵绾撇了撇嘴岔开话题:“本是以为皇上会在臣妾睡着的时候盖点儿薄被给臣妾的,结果倒是不管人管些不干紧要的事情去了!”
卫容也是微微一笑捉着她的肩膀:“本说是去拿袍子给你盖上的谁知道你醒得这么早!”又是看了看桌上的笔纸,顺手捉起了笔在她的眼角点了两点。
赵绾拨开他的笔巧笑道:“什么东西?”
卫容却是变得正经了放下了笔:“朕不过是练练手,上次见你眼角花黄甚美,想着哪日不早朝的时候可以轻笔细琢朵芙蓉在这儿。”手指点上了她的眉心。
“这才二十五六就说不早朝了,当真是要先学着唐明皇了!”赵绾轻嗤一声,矜笑间,又扭身过去看镜子里那张脸被她涂成什么鬼模样!
镜子岁昏黄到底还是磨平了的,还看得明白些许,她便手指探着眼角边缘,看着黑色成瓣开在眼角倒像是朵花儿便笑问道:“什么花?”
他走到她身侧薄唇蜿蜒出一丝笑意吐出两个字:“鸢尾。”
“怎么想着画它了?”她又到了梳妆台前扭开了一个盒子,里面装了些不同颜色的花泥,都是她前段时间无聊拖着几个丫头做的。
手指去拨那黄色却被他一手轻巧拨开了,反倒是他的手指伸向了蓝紫色的那块儿染了手指涂在那黑色花瓣的后面细细道:“鸢尾是美人。”
她弯了弯嘴角就要偏过头去却被他一手捉住了下巴:“别动,待会儿该涂丑了。”另一只手还在认真细致涂抹着那蓝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