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一片沉寂,云溪目光落在窗外的风景,并未回答。
其实,不需要她回答,她们也看得出,凮峥今晚的眼神分明极认真,丝毫不像是在作秀。
可,可正因为这样……。
“完了完了,这要是让峤公子知道,还不得天下大乱!”从他眼皮子底下演变出来的情敌,想当初,还峤公子还日日将云溪亲自送到凮峥的投行公司里,任两人频繁接触。这要是真爆发起来,那,那可真的要是彗星撞地球了。
谁知,云溪却怪异地睨她一眼,仿佛她说的话很白痴。
鎏金嘴唇抖了抖,忽然想起峤公子的种种彪悍往事。神出鬼没什么的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别人有千里眼,顺风耳。哪怕是隔着一个印度洋,这也无碍于某人的尽在掌握。
“你,你不会告诉我,峤公子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事吧?”虽然觉得自己很傻,但是再傻也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鎏金觉得,今天比赛获胜的事情已经完全不在她脑子里了,眼下,全是被凮峥突如其来的一句宣誓弄得她要奔溃了。
“嗯。”对于她那张惊恐万分的脸,云溪只以一字回答。
鎏金立刻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萎靡在皮椅上:“我的老天。”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以峤公子的占有欲,今晚哪里是在酒店里庆功的,简直就是要来一场武力值大比拼啊。
云溪摇头,她眼下倒不是担心那两个人碰面会是什么场景,她最感兴趣的是,凮峥今晚给所有珠宝商下了这么大的一个饵,难道没有后招?
等司机将她们送到酒店,一进丘吉尔套间,看到那个略有些眼熟的背景时,云溪的脚步微微一顿。
身旁的鎏金和司徒白不禁同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见一位长相清俊正对着她们走来,眉目间似有些羸弱,带着淡淡的药草气息,笑起来却似雨前龙井,让人心情顿时一片清新。
这是一位云溪绝不会想到的来客。虽以前只有过一面之缘,却印象极为深刻。
眼下,她的诧异之情,溢于言表。
“不过几个月不见,至于这么惊讶吗?”晁凡轻笑地向云溪她们三人颔首,见服务员将晚宴需要的一切都准备好了,从衣服口袋中取出几张大面额的现金递给对方作为消费,示意他们可以离开套间。顿时,房间里就剩下他们四人。
云溪还记得,离开B市前,凮峥带着她到处认门,其中一位,便是隐居在如同江南别院中的金融大师晁季仑,而这位晁凡便是他的独子,从来都是大隐隐于市的人,如今竟然出现在开罗,叫她如何不吃惊。
这位晁凡天生才华横溢,却身体羸弱,和凮峥几乎是一起长大的情谊,他出现在这又是什么打算?
身体积弱的人神思最为敏锐,晁凡细细打量了眼云溪的神色,便知自家好友今晚怕是真的前路不太乐观了。
“不仅是惊讶,更是惊奇。”云溪回过神,微笑着和他握了握手,“晁先生是来度假的?”
晁凡摇了摇头,他一个人跑这么远到埃及来度假干嘛,他早已习惯了B市风景,与其四处周游,还不如找一处园子好好观赏来得强。
“陪凮峥来的。”之前与凮峥视频时,知道他准备来开罗找云溪,一时间好奇他的打算才忍不住过来凑了个热闹,谁知……。
他面露叹息,却见站在云溪身边的一个年轻女子,大约还是个大学生的样子,虽不如另一个女子来的身段火辣,却自有一股利落干练的气质。可惜,此刻她面带试探地望着他,一脸表情纠结,晁凡顿时忍不住轻轻一笑:“冷小姐还未为我介绍,这两位是……。”虽嘴里说的是两位,但他的目光却是直直对着鎏金。
云溪自然从善如流,将双方互相引荐了一番。
至此,鎏金是彻底懵了。
不是说金融大师晁季仑已经去世了吗?原来,竟然是障眼法。
学金融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晁季仑的名字,鎏金正想乘机好好问问晁凡口中南下游玩的父亲的踪迹,这时套间的门铃忽然打响,回头望去,一道矜贵高冷的声音瞬间将她脸上刚刚泛起的笑意全部震碎。
“云溪,我回来了。”
阿弥陀佛,鎏金死死地闭上眼睛。这世上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峤公子,您不仅有顺风耳千里眼,您还能一个眨眼十万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