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辉听了这句话心里是欣慰不已,他今日能够主动提出这个建议,其实就看中了这一点。
因为杨辉心里清楚,术算这门学科要想得以发扬光大,也只有叶宇有这个实力去实现。因为名望、地位、实力这三者,叶宇是一个都不缺少。
不过就在他欣慰不已的时候,叶宇却突然话锋一转,为难道:“可是学生的这个书院,将来会缺不少教师先生,尤其是教授术算的……”
“你这小子!”
杨辉用手指了指叶宇,一脸无语的笑道:“你这是要从我这里搬救兵呐!你我师徒一场直说不就行了?非要跟为师玩这种语言伎俩!”
“恩师人脉可比学生广,所以此事还有劳恩师多多费心了……”
对于杨辉的看穿,叶宇没有丝毫的尴尬。因为他就是要借此机会,向这位便宜恩师搬救兵。
以他的如今名望,叶宇相信等书院落成,收学生的时候,定然会是学员众多。但是只有学子学习,却没有相应的师资力量,这显然是当下的一个难题。
他叶宇终究是个年轻人,所积累的人脉终究难以支持书院的运作。因此这个时候,他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杨辉了。
杨辉虽然是太史令,与朝中大事都不沾边,但这些年所见过、所听闻的有识之士,是一个无形的人才宝库。
又加上杨辉本身就不是儒门正统,所以提供的人才可能不是很有名,亦或是言论不羁,但却是叶宇急需的人才。
“你放心便是,为师这一辈子没有什么大作为,但也结识了不少好友,这些人虽说科举之上并不出彩,但却各有独特之处,明日为师就写信通知他们!”
“那学生就拜谢恩师了!”叶宇感激的站起身来,深深地向杨辉行了一礼。
“好了好了,你我二人就不必如此拘礼了。你有此义举实乃天下之幸事,为师又岂能不助你一臂之力?不过你这所书院规模如此庞大,若非有雄厚的财力恐怕难以为继啊!”
叶宇听杨辉担心这个,不禁哑然失笑:“恩师不必忧虑,学生这所书院,有所不同。当年孔子给三千弟子讲学,难不成还要养活这三千弟子?各地书院半耕半读,那是因为其弟子都是附近乡党子弟,那都是有几分义学之意%……”
“朝廷办学,那是为国家养材,所以要给这士子们月禀。学生这书院,却另有规模。凡是来此学习的士子,每年交学费一贯,食宿自理,书本笔墨皆请自理,须连学三年,方得卒业……”
叶宇将其中原委向杨辉细细说清,直把杨辉听得是目瞪口呆:“宇儿,这可是一个新的规则突破,不过为师担心会有学生来么?”
“那就要看学生的影响力了,其实学生也没有奢望书院有立竿见影的成效,教育事业并非一朝一夕之功,所以学生可以等!”
杨辉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语重心长道:“是啊,此事急不得……”
……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天目山的书院也渐渐地有了雏形,叶宇偶尔在闲暇直接也会去巡查一番,如今有了杨辉的从旁相助,这书院的师资力量终于得到了壮大。
朝会上,在商讨了一些事情之后,太监梁珂就高声向殿里群臣问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孔德贤便出列朝班站了出来:“微臣有本启奏!”
“哦?孔卿家尚有何事?”
“启禀陛下,听闻叶大人办了一所书院……”
“朝廷并无节制私人办学的规矩,孔卿家管得是不是有些宽了!?”
“微臣岂敢,不过叶大人一直倡议天下普设学校,立图书馆,欲使天下人皆得读书识字。然则自古士农工商,各有所事,此天命也,叶大人欲使人人皆为士,可得乎?”
“况且微臣听闻叶大人,欲要将书院教学分设诸科,其中不仅涉猎工艺、术算、格物……等等杂学,而且还分设了佛学、道学……这岂不是过于繁杂难有清流?”
叶宇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心说你这孔德贤真是没事找事,于是移步上前反驳道:“本官闻孔子曰:有教无类,未闻孔子以士农工商而有教与不教之别矣……”
“这……”孔德贤十分汗颜,这叶宇动不动就拿先祖反驳他,他在这上面可是吃了不少暗亏。
“况且,所谓士者,本就出自于农也,所以才有耕读之家的由来。工、商之间,亦未必无贤者,陶朱公事贾人也,但他之前却是协助越王勾践复国的大儒范蠡;而傅说是工人也,二者非为不贤。孔大人,难道你还以为工商不得读书?以为读书不可以为工商乎?”
叶宇这一番话的驳斥,引用大贤之人的言行,将孔德贤再次逼进了死角!
这时一直静默的虞允文,此时却开了口:“叶大人所言虽然有理,然而这些奇技淫巧之术,虽然颇得精妙,然于世道人心何用?叶大人将这些纳入书院学科之中,岂不是有意混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