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宛的这个决定必定要瞒着丈夫,瞒着家人,于是只由向景盛一人在暗中操控。
这个晚上向景盛忙中抽闲又去深谷看了许心箴。
只是此时他与许心箴已经不再是儿女亲家,就连诊疗费都不再用他支付,于是他此来竟然有一点找不到登堂入室的理由。
便叫司机远远地停了车,他自己走了一段路走进深谷的院子,然后就站在窗外,望着病房里的许心箴。
房间里的灯光很温暖,墙壁上粉红色的墙漆让病房里更增添了一丝温柔的味道。他看见许心箴在微笑。
可是今晚她的病房里并非只有一个刘太陪伴,还多了一个人。
穿着医生的白大褂,戴着古老的中式圆形黑边眼镜,清癯斯文,看装束是本院的医生。
按说许心箴是病人,院里的医生来探望是很正常的。但是不知怎地,他就是有一点介意许心箴面上的微笑。
他便借故拦住了一位路过的护士,指着窗子内的那位医生问是谁。护士笑了笑:“哦,是院里从中国特聘来的中医专家段胜轩段医生。”
向景盛心下不由得微微一动。这个名字他不熟悉,但是这个身份他却知道。
这多年皇甫华章的腿都一直托付给一位祖传数代的中医来照料,后来皇甫华章索性将那位医生也请到了M国来。只是那位医生秉承祖训,不肯只为一个人看病。皇甫华章无奈,便只好将那位中医送进了深谷,让他继续悬壶济世。
难道就是这个段胜轩?
只是这个人一直低调,深谷里看中医的也不多,所以就连向景盛这多年也没谋过面。
向景盛想了想,还是单独给刘太打了个电.话。
这多年向景盛每次来看望许心箴,也都会给刘太带礼物,逢年过节还会封红包,于是刘太私下里对向景盛也是颇为感念。
刘太接了电话,向景盛不动声色先闲聊,然后谈及许心箴,表达了问候。最后才说最近忙,没时间过去探望,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
刘太便笑:“向先生不用担心,心箴很好。时年孝顺,皇甫先生更用心,心箴在院里的待遇更是好上加好。”
向景盛故意叹了口气:“可是她身边能每日陪她说话的,也只有刘太你一个。”
刘太笑:“不是的,现在段医生也时常来陪心箴说话。段医生是中医,听说祖上做过皇宫里的御医,他也好古意。只是在M国这块土地上,他也很孤单;难得心箴也算是有家学渊源的,所以两人一谈竟然投契。”
向景盛努力选择忽视心底的一片怅然,克制着问:“心箴……她从前跟我连正常聊天都聊不明白的,那她跟这位段医生竟然能说得清楚?”
刘太便笑:“是啊,所以说投契呢。段医生心眼儿好,又难得耐心,所以两个人说的话都听得懂。”
向景盛说不下去了,立在窗外怔怔看着许心箴对着段胜轩笑。
近在咫尺,她却不知道他就站在窗外。
看着她笑。
刘太打完电话回来,也不知道向景盛就在窗外。许心箴抬头望过来:“谁打来的?”
刘太微笑:“不是时年,也不是皇甫。是向先生。”
许心箴撅了撅嘴:“向远?他叫念念哭。”
刘太赶紧解释:“不是不是,向远叫念念哭,我们不理他哈。是老向先生,问候你是否
安好。”
许心箴忽地抬眼望一眼段胜轩:“向景盛,你认识的。”
段胜轩倒被问得一愣:“向景盛?倒是没什么印象。”
“怎么会呢?”许心箴小女孩儿一样天真无邪地笑。
刘太也跟着解围:“可不。段医生在深谷这么久了,肯定曾经跟向先生打过照面。曾经向先生经常来的,可能也是段医生没有注意过吧?”
段胜轩微笑:“可能是吧。我这人有时候心里想着药方,往往都看不见迎面走过来的人。”
许心箴歪歪头微笑:“……你还没给我讲完呢。那些宫里的妃子都用什么药神不知鬼不觉杀人来的?”
段胜轩就笑了:“瞧你,就喜欢听这些血腥的。你还在病中,咱们说些温和的。”
许心箴却不依了:“我们女人就喜欢听这些宫闱血腥的。你要是不告诉我,那你就走吧,再别来了。”
段胜轩无奈地笑:“好好好,都讲给你听。上回说到哪儿了?”
---题外话---【稍后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