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找了个安静的茶室坐下来,时年将祈修齐的情形说了。时年垂眸去看猴魁在热水里伸展开。一时间平和的茶叶变幻出“刀枪云集,龙飞凤舞”的罡风来。时年幽幽地说:“祈修齐,阿远你还记得吧?”
当年爸收徒众多,祈修齐是爸的徒弟,后来的向远也是
。爸是爱才的人,总会向后来的徒弟展示自己前面收过的优秀的徒弟,更何况她家里也到处摆满了爸那些徒弟们立功受奖的照片,于是向远不可能不知道祈修齐。
向远也是微微一怔:“自然记得。老师说过,在收过的这么多徒弟里,修齐是被老师修理得最狠的一个。老师对其他的学生来说都是慈父,是鼓励为主,唯独对修齐总是横眉冷对,做得对了也要再挑毛病,极少真的夸奖过他。”
时年听到这里也觉得心下惭愧。
爸为什么那么对祈修齐,自然还是当年的旧事,爸是担心祈修齐还如当年一样不争气,一骂就跑。
向远说着却眸光悠然,静静微笑:“可是作为旁观者我却能看出老师有多喜欢修齐这个徒弟。修齐是他所有的徒弟里,唯一的一个让他提起的时候,满面动容的微笑的。”
时年“嗯”了一声:“修齐很用功,后来到青城市局去也立了许多功,给我爸长脸了。”
向远抬眼望过来:“我很惊讶,我要为之辩护的竟然是修齐。我有一点难以置信,修齐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隔着茶香、水汽,时年盯住向远。
有那么一刻,她紧张到不敢呼吸。
向远何其敏锐。
时年便岔开话题:“阿远,听说你也担任了乔治的律师。”
向远尴尬笑了下:“准确说,不是乔治的个人律师。他的个人律师是程向东。我是他关联利益方的律师。”
时年垂下头去,盯住杯子里依旧缠斗不休的茶叶:“那就是说,是佛德家族聘请的你。”
向远面上的笑容都凝固,黯然点头:“没错,是皇甫华章的授意。”
时年抬起头,静静凝望他的眼睛:“阿远,这么说来我们都是先生身边的人喽。”
向远闭了闭眼:“……时间,我没想到你真的会跟他在一起!”
实则昨晚的电话里,时年已经听出他隐忍的愤怒。
时年便又垂下头去,极轻极轻地问:“阿远,我可以相信你么?”
向远突地伸过手来,一把攥住时年的手腕。他的目光炽烈而迫切:“你觉得我会帮他伤害你么?”
时年极快地扫视周遭一眼,将手抽回来。
“阿远,修齐的案子只是警方内部的隔离审查,不用上庭的。你只要陪在他身边,帮他了解m国的法律,不让他在跨法系之间吃亏就行了。”
向远黯然收回手去,重又坐好,依旧还是那眉眼如画的谦谦君子。
“好,你放心。”
两人静静地喝茶,喝完了,时年起身告别。
向远也起身,目光宁静地落下来:“……妈也住在城堡里,她老人家还好么?”
时年想了想:“嗯,很好。”
向远下班回到向家。循例,先到父亲的书房陪父亲说会儿话。父子俩一起静静地抽完一根古巴雪茄。
今天抽完了,向远微笑了下:“……m国与古巴冰冻这么多年的关系终于有了松动。以后爸爸再抽这哈瓦那雪茄,不用再通过走私了。”
向景盛望过来,静静看了儿子一眼,却没说话。
这些日子父亲仿佛更加阴郁,更沉默寡言了。
向远便别开了目光,仿佛跑题似的说了句:“我今天因为工作的缘故跟时间见了个面。她说我岳母在皇甫华章的城堡里,一切都好。”
向景盛这才霍地望过来,目光里有一些凌厉。
“你妈妈是不是又在你面前嚼了舌根?”
向远却摇摇头:“没有。爸爸,其实这么多年了,有些事儿子自己的眼睛也能看的清楚。”
---题外话---【咳咳,燕七公子吃醋是一定得吃滴~~醋性大发什么的最可爱了,不是咩?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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