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昭便有些黯然,“可是我看阿远却仿佛不是
这样想的,他直到现在还在等着你回头。方才他对罗莎的态度我也都看在眼里,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时年忍不住皱眉。
她知道路昭这也是好意,他们不明就里,只希望自己的朋友能破镜重圆。
时年垂下头去:“老路,我明白你的心意。只是,我和阿远今生夫妻缘浅,四年的时间已是足够。今生余下的时间,还是当朋友最舒服。”
路昭抬眸望了望前边,向远抱着罗莎大步流星已经走到了门外去。医院的长廊像是相机长焦的镜头,那两个人就在镜头尽头的视野里。阳光如金倾洒而下,纵然冬日萧瑟,却也觉得那样相拥而行的人带给了眼睛许多的温暖。
时年抬眸望过来:“老路,你不高兴了是么?”
“没有。”路昭笑了笑:“我是向远的兄弟,自然也明白他的心,所以希望你们两个能和好如初。可是既然就像你说,夫妻缘浅,那强求倒也没有意思。”
时年盯着他的面容:“……如果你真的不是生我的气,那我就放心了。”
路昭点头一笑,便加快了脚步,跟时年打了个照顾,从长廊里跑步过去,替向远拉开了车门。
时年则忍不住想:路昭如果真的不是跟她生气,那他面上微表情中显出来的【愤怒】,又是因谁、因何而起?
康川大学,皇甫华章的办公室。
自从向时年表明了心迹,皇甫华章越发常来康川大学的这间办公室,倒是少去佛德集团的办公室了。
这日他的电脑里收到了上百张照片。
背景都是中国上海。
照片里的人物主要是乔治和汤燕衣。
皇甫华章一张张浏览照片,面上脸上非但没有担心,反倒别是一种轻松淡然。
唯有他悄然勾起的唇角,显示了一抹轻蔑和嘲弄。
夏佐立在桌边也盯着屏幕,等候先生的吩咐。
看完了,皇甫华章方松开鼠标,淡淡而笑。
“乔治和汤燕衣这两个人合在一处倒也合适。果然是什么人找什么人,他们两个难怪在茫茫人海里,护对上彼此的眼。”
夏佐已是性子够清冷严肃的人,这一刻也忍不住无声一笑。
先生就是先生,纵然眼睛是蓝的,可是文化和观念依旧是来自中国的。所以先生方才想要表达的还是来自中文的俗语。
这类的俗语夏佐也学过不少,先生方才的话让他想起了这么:“王八看绿豆”。
夏佐便也忍不住悄然扯了扯唇角。
先生有多讨厌这两个人,由此可见一斑。
他便躬身:“先生的意思是……?”
皇甫华章叹了口气,又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皱痕满满的纸条,在桌面上平摊开。
他苍白又修长的手指按着字条,转眸望夏佐。
“这张纸条上,咱们做完了几个?还剩下几个?”
夏佐只躬身,没敢随便吱声儿。
名单上一共就那么几个人,谁死了谁伤了全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先生怎么可能心下没有数?
先生问他,不是冲他要答案,只是要用这样的方式也来悄然地提醒他。
夏佐便躬身回答:“向远离婚,濒临破产;罗莎车祸,噩梦连连;熊洁……则死了。那么接下来就只剩下两个选项:燕舞坊、汤燕卿。”
皇甫华章无声一笑:“燕舞坊、汤燕卿。这昂个名字也真有缘,里头都有个‘燕’呢。叫我想起小时候在中国那首几乎人人都会唱的歌儿。”
他竟然一改素日严肃,轻轻哼起歌儿来。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皇甫唱完,稚气的一笑:“燕舞坊,说不定为了这首歌儿才有的这样的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