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罗莎绝望地发现,自从时年跟向远分居之后,她竟然一日一日地越发说不过时年了。
眼前的时年仿佛是正式进.入了记者的角色,充分显露出记者伶牙俐齿的职业素质来。再不是从前经常被她嘲笑,说连个恰当的英文词汇都找不到的那个时年了。
时年是怎么发生这样变化的呢?她只觉迷惘。便忍不住问出来:“你这伶牙俐齿是跟谁学的?你还是从前的那个笨嘴拙腮的时年么?”
时年也被她问得一愣,自己回想一下,好像最近已经
有一段时间再没发生过对词汇拿捏的困难了。就算在法庭上面对双方律师的时候,她也能够从容应对,没再发生过从前面对向远大片英文的时候那种无力承受的迷茫。
可是个中缘由,她自己一时也说不清为什么,只是歪了歪头:“……也许,是因为我跟阿远离婚了,你我之间的仇恨再也没有意义了的缘故吧。”
这样说来,罗莎自己也觉气馁。
是啊,人家都离婚了,向远却还是不肯要她。现在她再跟时年吵,还有什么意思呢?
时年也觉唏嘘,便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罗莎,咱们吵了这么多年,各自也都流了不少眼泪,伤过许多的心。现在就算了吧,饶了对方也饶了自己。咱们别吵了,好好说说话吧。”
时年说完了便自在地拿了个苹果,动手帮罗莎削着,果皮完整地打着旋儿下落,中间未曾割断过。由此可见她是真的平静了下来。
罗莎看得有一点傻,忍不住问:“那你为什么还来看我,还给我做饭,还来帮我妈替班来陪我?”
时年妥帖地将果皮收好,将削好的苹果递给罗莎。
“谁让你父母都不在本城,阿远又不方便来陪你,我是你认识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孽缘也是缘,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伤了不管。”
罗莎咬牙:“你还不是想从我嘴里套话,想把我的事写出来卖钱!”
时年便也没否认:“我是记者,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我也不跟你否认。可是你也要弄清楚,我是记者却不是警探,所以你没有义务回答我的提问的。你爱说就说,不爱说就不说,我没权强迫你的。就算你不说,我该来还是来,这不矛盾。”
罗莎又哑口无言,恨恨地垂下头去使劲咬着苹果。
两人之间静默下来,有一点小小的尴尬。
时年便起身帮她收拾那一叠报纸杂志。无法不留意,她还是故意将焦点在向远身上的相关报道都压在最下头了。
她明明还是放不下向远,可是因为向远再度拒绝,所以她便也生了气,想让所有人都以为她不再在意向远了。
可是事实上,压得越深的,反倒才是越在乎的。
时年便柔声说:“阿远的官司输了,估计林奇家族一定会解雇阿远……罗莎,这样一来华堂就随时还可能有危机。如果连你也不帮阿远了,那他就真可能被夺走华堂。”
罗莎咬牙望来:“你还知道!他为什么会输了官司,他一定是对你旧情难忘,所以根本就没尽全力!”
两个曾经是情敌的女人,彼此之间的气场总是有冲突的,瞧,这不说着说着又要掐起来?
时年便退了一步,故意吐舌一笑:“是就是,那又怎么了?这也是他欠我的——当年他跟我爸发誓说要一生一世保护我,像我爸似的那么保护我……谁让他没做到。”
她说完凝视罗莎的眼睛:“好了罗莎,方才的只当是笑话,你别当真。我跟阿远真的是已经结束了,你看我对你的态度你就该明白,我是真的已经全然放下他了。”
说完了心下还是不无伤感。为了爸,为了爸临终时候的那个托付;也更为了,那个真正在黑暗中陪伴过她的人。
如今跟向远的婚姻已经了结,可是那个人又在哪里?
罗莎见时年沉默下来,便忍不住盯着时年看。时年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看什么?”
【今天三更。早晨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