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哥哥,于哥哥……”以青抓紧石亨的衣襟,面朝着于冕的方向干着急。
“青妹妹,你放心,”于冕却渐渐止了笑,“我很好,从今后,只会更好。”他低头对着齐中远说道,“青妹妹既然说了要饶你,那便随她。你不是很厉害么?不是曾经要杀了我么?刚刚,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让你也明白下生命的可贵,不要再那么目中无人,视人命如草芥。”
于冕看着以青投向自己赞许的目光,心里明朗了许多,继续道:“而且我虽不才,却也谨记家父的教诲,大丈夫行事,最不要辜负了‘光明磊落’四个字,上,对得起朗朗乾坤,下,对得起自己良心,我于冕绝不会趁人之危。今天,咱们就可以立个约定,如何?”
“约……定?”齐中远费力地吐出两个字。
“那就是,此刻我们放了你,但是,三年之内,你不许再出现在青妹妹的面前。三年之后,我们在京城安国寺再见,我定要与你一决高下。若是我赢了你,今生今世,你都不能再纠缠青妹妹;若是我输了……”于冕沉吟一下,似下定了决心,说道,“若是我输了,这条命就是你的了,如何?”
齐中远费力的朝着以青盯过去,灼灼看了她半晌,方答道:“好。”
以青看着于冕朝着自己露出熟悉的笑容,带着明朗,却好像和从前不一样了,她有些担心:“于哥哥,三年之约……”
三年,于冕以现在的功夫基础想要一蹴而就,恐怕是很困难的,更何况,他又是那样懒散的性子……
“青妹妹,你放心,我总要为你做些什么才安心。而且,这对我,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爹一直盼我用功成才,现在不就是个好机会么?”于冕笑着安慰以青,看着她依偎在别人的怀抱,手指握拳攥了攥,又松开,难怪说,忍字心头一把刀,虽然很痛,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总有一天,自己会与她堂堂正正地并肩而立。
就算此刻她喜欢的是别人又如何?
总有一天,自己会超越石亨,变成她喜欢的那类人的,那时候,如果她还是不选择自己,那么也无话可说,死也要死个明白。
“话虽这么说,”以青还是觉得奇怪,“可……也用不上赌上你的性命吧?”
与你的幸福来比,我的性命不算什么,只要你喜欢,随时都可以拿去。
于冕在心里默默说着,眼睛却看着石亨沉静的神色,便转了话题:“我是拿你的婚姻做赌注。为了公平起见,青妹妹,你三年之内,可不可以不言婚嫁?”
石亨的目光如炬,射在于冕的身上,连一旁站着的黄实本都感受到了他眼里的怒气。
“这……”青儿其实还没有想过要嫁给石亨,毕竟,他们刚刚才确认了彼此的心意,还需要时间适应一下新关系,况且,土木堡之变后的北京保卫战,石亨还是要重点参加的,估计也没有心思谈情说爱,三年,倒也不算久。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石亨,语气软了下来:“姐夫,我……我能答应么?”
石亨调转目光,瞧着怀里面色忐忑的以青,心里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你曾经说过,自由对你来说比生命还宝贵,我便给你三年的自由,不过嘛,”他说道这里,嘴角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这三年之约怎么可以只有他们俩参加呢?我,才是你生命里的主角啊。”
啊?
以青没有料到石亨的回答,只见他神情笃定地瞧了瞧于冕,又看了看齐中远,长眉微挑:“这样,你们俩谁赢了,再跟我比试,若是跟我比试的是齐中远,那么赌注就如于冕一样;不过,若是你们两个当中是于冕赢了,那么我们的赌注就是以青可以再选择一次,如何?”
于冕眸色一震,他知道了?
“好,”石亨嘴角一笑,“既然你们都没有异议,那么就如此约定吧,苍天为证。”
于冕敛了神色,沉沉说道:“苍天为证。”
齐中远趴在地上,眨了眨眼睛,居然还扯动嘴角,面勉强的笑了:“……一言……为定……”
以青看着他们三人,心里不满道,我就这么成为了赌注?
怎么没有人问问自己想不想当呢?真的是一群想当然的大男子主义者,嘴上说的都是为了自己好,实际上呢,却都自顾自的决定了,话说,齐中远和于冕打一场是于冕的好心,那石亨又为什么要和于冕过不去啊?
那可是于谦于大人的儿子啊!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这是于冕想要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难为他,居然想到了这样的主意。
他豁出性命去,就为了给自己赢得三年的自由,和以后一生的自由,不是不感激,只是忽然意识到,面前这个孩子忽然一下长大了,自己好像已经不认识他了。
他早就不是原来的他了,那他们两人之间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不是也早就面目全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