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牢门没有遭遇到破坏,即是说,若不是熟悉的人,车渠公主不会走到门口来,若她不到门口来,凶手就没有办法在她的脸上划上一刀,那么她可能不会死。”
“呵呵!”夏炚冷笑一声,“你这是要推卸责任了吗?”
“当然不是,只是希望夏君能够配合,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况且昨日,车渠公主出事时,夏君你明明就还在与我们喝酒。所以我敢肯定,杀死车渠公主的不是夏君你本人。”
“曹炟,你还算懂点道理,她自然不会是我杀的。”夏炚如此道。
“那我有两个问题要问你。”
夏炚见曹炟身边除了从巫国回来的聂玉郎,并没有其他人,便道:“问吧。”
“车渠公主进宫之时,朕虽然没有亲自接待,但也是郑重为她接风洗尘,可是她指定要尉迟靖来陪她,尉迟靖应朕之名而来,却差点被她所杀。朕无法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决意给这位刁蛮公主以教训,将她关在大牢里,然而,朕只知她是车渠公主,并不知道她是夏君你的夫人,关键是,她被关起来的消息是对外保密的,朕只派人去询问车渠国,车渠国回信否认她的身份,而你,却是如何得知她被关在安阳皇宫的事情?”
夏炚目光灼灼,“你当真不知,她是我的夫人?”
“朕若知道,自然会早早通知夏君来将人领回。”
“可是,我认为你是知道的,否则,她又如何会知道?”
夏炚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两封信,将信取出,抖了下,展开在曹炟的面前,“看看落款是谁。”
曹炟的目光落在落款之处,只见上书,“尉迟靖上。”
曹炟只觉得心口什么一计重锤打中,然而却依旧面色清淡,他仔细地看了看那字迹,最终还是道:“原来靖儿是早知道她是夏君的夫人,想必是顾忌你我二人的关系,才会对我隐瞒此事,这也很正常,毕竟当时发现车渠公主对她动粗的时候,就只有她们二人在那里,必是靖儿识破她的身份,才被她攻击。”
“我以为,你得到了靖儿,两人该是心贴心,没有想到这么大的事情,靖儿却瞒着你,可见你们的感情并不是传说中的那样。曹炟,你是否恨靖儿如此待你,所以居然将她杀了?否则好好的一个人,怎会凭空消失?”
“她是邾国的陈留公主,夏君好像无权过问她的事情。”
“你——”夏炚咬牙,“我一定会把她找出来,我要带她走,曹炟,你是个禽兽,你没有资格爱这样的一个女子!”
说完,便从他的身边走过。
那两封信,他也并没有收回,曹炟看着信的内容,便是通知夏炚,他的云夫人被关在了这里,而第二封信中,提到了自己被他这个和帝強女干的事情。原来她将这么隐秘的事情都告诉了夏炚,怪不得夏炚会骂他是禽兽。
而对于夏炚之所以这么得到尉迟靖的信任,他却是有些了解的,当年,救尉迟靖的便是夏炚,在救她的时候,她的记忆被重塑。
在她的心里,他当真是个强女干犯?
她难道,真的会因为他强战了她,而恨他,想要杀死他吗?
本来一直坚信着的事情,忽然就有了一丝动摇,她没有从前的记忆,自是不知道她是他手心里的珍宝,她也忘了自己,曾经那样的深爱他。因为他强占了她,而她产生杀他的念头,似乎也很好理解,那么,她在接到《王传》的那日,进入大殿与他所说的一番话,都是假的了?
她真的只是为了杀他,是她把他要到碧落行宫的事情泄露了出去?
脑中纷纷乱乱,正在这时,听得一声柔柔的呼唤,“皇上。”
曹炟转过脸去,就看到是尹凤,她手里打了把伞,轻轻地挪到曹炟的头上,“皇上,下雨了,你手里的东西都要被打湿了。”
原来今日是个阴天,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毛毛细雨。
尹凤的提醒,让曹炟如梦初醒,立刻将手中的信收入到袖中,竟无意识向尹凤道:“她是绝不会这样做的,朕要信她。”
尹凤睁大着探究的眼睛,“皇上说的是谁?”
“没什么。”
尹凤拿出手帕,替曹炟试去脸上的雨水,“皇上,雨势就要加大了,先回去吧。”
曹炟点点头,二人便这样,缓缓地走远。
雨中,从背影看,二人竟也是极其合谐的。
……
雨依旧很大,秦越人替曹炟把完脉,喜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那绝情蛊果然已经没有了,皇上龙体大好。”
曹炟哦了声,却道:“这绝情蛊是否有别的后遗症状?比如,噩梦什么的。”
其实那应该不算是噩梦,反而是旖旎香艳的春夢。
秦越人想了下,“可能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比较多,皇上忧虑心重,才会导致夜有噩梦,这样吧,微臣给皇上开些温补助眠的方子。”
说着便刷刷写下一个药单。
这药方确实有用,当天晚上,曹炟并没有再做那样的春夢,却梦到了尉迟靖。
她端着一盅莲子粥进来,自然地放在他的榻旁,然后轻轻地触了触他的脸,“懒猪,快醒来。”
曹炟睁开了眼睛,看到尉迟靖笑着,周围似乎有一层蒙胧的光芒。
他怔了下,然后坐了起来,“靖儿,你回来了!”
尉迟靖笑了笑,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你呀!”
说着便将那莲子粥端起来,送到他的唇边,“吃了吧,这可是清心明目的,助你识人,好清心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