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人说了这几句,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往前走。
而这时,使者眼见惨案发生,也收起了轻视之心,然而终究还是不能够释然,只道:“无非是提前两天,在这里布了诸多陷井而已,说起来也并没有什么厉害的,只是况离居然害我的人受伤,实在是有负于我的重托!”
与此同时,尉迟靖忽然也有些震惊,虽然明明知道,斗阵一定会存在伤害,会死人的,可是倾刻之间,两条性命就没有了,也是极令人不安。
“代师兄,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代宏文道:“原本按照况离所布置的路线图走,的确是能够绕过凶险的路线,他一定认为,这是一个四门斗底阵,若真的是四门斗底阵,那么按照他之前的安排,这些人至少在前三个关卡上不会出事,所以他现在已经明白,此阵并不是四门斗底阵。”
“那他会如何?”
“他虽然知道这不是四门斗底阵,但却依旧不能确定这是什么术阵,所以会继续派人探路,直到他确定这是什么样的阵法,才会着手破阵。”
代宏文说到这里,又继续道:“若阵中之人一直不动,那么还得我们的人继续去触动阵法,现在我们不怕他们动,就怕他们不动,不动则无为,无为则无祸,为了使阵法发挥最大的威力,还是需要派人进入阵中触阵,靖儿,到最后,有可能我要亲自入阵。”代宏文开始画图纸,打算再派人入阵了。
尉迟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见阵中虽然有四处人,已经损失两条命,然而又似乎停住了,根本就没有任何动静。
使者沉不住气了,向身后的侍卫道:“让阵中那些胆小鬼继续前进!”
一会儿,一支箭忽然射入阵中,齐国方一个士兵被射中了胳膊,那人啊地惨叫一声捂住了伤口,抬起头却看见齐国山头上,一个将军正做出前进手势,意思是让他们继续往前。
那人咬着牙道:“前面明明是死路,还让我们去送死!”
其他人道:“现在怎么办?”
远远地看见那将军又拉紧了弓,于是道:“往前走是死,不走也是死,那我们只能选择往前走,至少死于阵中,我们的家人可以得到抚恤,但若是停止不前,恐怕会以逃兵罪论处。”
其他人听闻,也只好点点头,“那就走吧,但是不能按图纸上走,况离那小子画的图纸根本就是不起作用,否则怎么会有人落入陷井?我们行兵打仗多年,什么陷井没见过,只要我们小心些,不必按照图纸行走,径直往前就是。”
“好,就这么决定了!”
他们干脆扔了手中的图纸,各个拔出腰刀,如临大敌,耳听八方,眼观四路地开始前进。
见此情况,况离松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笔,“看来他们是打算在阵中胡冲乱撞,如此甚好,不必我们派人去触阵,此阵只要触动十个机关左右,就会彻底暴发成为一个小形的君山大阵,介时或许不需要我们再出什么力,况离的这一百个人,就会困在阵中。只是这样一来,我们派入进去的两组人,便也同样陷入阵中,无法自保了。”
“我明白,数术大阵,连锁反应,一触即发,生生不息,变幻莫测,恐怕连阵人,都不会知道最后到底会发生什么。”尉迟靖道。
况离见此情景,竟然也是松了口气。
其实他倒不愿意这些人送死,但是若无人触动阵法,他始终不能明白到底对方布的是何阵,现在既然他们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对于况离来说也就无所谓了,反正触阵者,若无损伤,才是怪事,这样一来,他便也干脆休息片刻,任那些人去闯了。
这样再过了只有一柱香的时间,齐国派入阵中的二十个人,已经损失一半,而尉迟靖派入的两个小组,其中有一个小组全军覆没,而另外一个,也不知是机警还是幸运,总之躲过了数个机关,如今尚无损伤。
况离和代宏文的目光同时被那个小组吸引,都将目光盯在那个小组三人身上,仔细地看着。
况离忽然明白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另一方面的代宏文也是不由地吃了一惊,“竟是他!”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阵浓雾起于阵中,众人都看不清阵中的情景了。
使者本来就因为已方死伤十人而心情不好,这时狠狠地一拍桌子,“不公平,不公平!你们设了陷井坑杀我的人,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我们太被动了,现在要立刻停止,我们不进行这样无聊的比试!”
他情绪激动,好似不立刻停止就会崩溃的样子,和帝道:“使者,这时候再说这个事也已经晚了,第一,斗阵一旦开始,除非是破了此阵,否则很难收手。第二,如果使者在这时候强行停止,就是使者输了,那么以后的事情朕也不好说了,毕竟当初在公主的面前,是使者不听尹将军劝阻,执意答应的此事,身为男子,对女人食言,会被世人嘲笑,况且你代表的是齐国,而朕亦是邾国天子,皆是金口玉言,这个人,朕丢不起。”
“可是你们使诈,这一点都不公平!”使者继续道。
就在这时,浓雾中又传出惨叫声。
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何事了,使者道:“这雾怎地如此怪?为何我们周围都没有雾,偏偏起自于斗阵?”
冲虚子接了句,“使者大人,斗阵已经完全被唤醒,接下来就是真正的比拼,使者大人还是请齐国的高人,更加的用心点吧。”
也就在这说话间吧,那阵浓浓的大雾忽然又淡了。
使者往阵中瞅了一眼,忽然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原来这次齐国方没有人员损失,十个人还是十个人,反而是邾国剩余的一个小组中,只剩余一个人还活着。对比之下,似乎邾国也没比齐国好多少,关键邾国进入阵中的人本来就少,而齐国进入的人多,此时剩余的人也多。
和帝倒也有些意外,向剩余的那人看去,忽然他也发现了什么。
正好这时候也是下午时分,众人已经备好了饭菜,除了闯阵之人,其他观阵人都可以自行去用膳。
而且曹炟和齐国使者,都需要与自己方的人交流。
使者对现状稍微满意了些,等到了况离的面前,笑问道:“况先生,现在阵中的情况怎么样?是不是我们要赢了?”
况离摇摇头道:“才刚刚开始而已,此阵如今看来殊不简单,只怕是代宏文自己结合毕身所学重新创的大阵,此阵某些方面能看出当年君山大阵的影子,使者,不瞒您说,阵中还进入了其他的高手,此人正是我曾经的师父淳于光,现在不知道他是站在哪一方面的,所以,胜败殊难预料,而且一旦阵法启动再想闭合不是那么的容易,如果五天之内能够破阵,就算是很幸运了。”
“什么?需要五天?难道不是今天晚上就出结果吗?”使者大吃一惊。
“五天已经是最快的了,而且到后面,恐怕我需要亲自入阵。”况离如此说。
使者气急败坏地说:“上当了,上当了,竟然要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