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炟说着,终于放开了她的手,离她远了些,毕竟他可不想再次晕倒,那样的话肯定会误事的。
尉迟靖终于点了点头,但还是道:“和帝,若你这次欺骗了我,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
曹炟从小院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快要亮了。
好在柳溢安排得果然滴水不漏,中间并无出现什么纰漏。
回到正殿后,脑子里总是出现吻尉迟靖时的情景,还有她捶打他胸膛的情景,一时间觉得胸口隐隐作痛,并且精神也不大能震作得起来。这才暗暗心惊,这蛊毒果然厉害,若是经常如此,只怕会成为废人,根本不能执政了。
绝情蛊,真的只能绝情吗?
他睡不着,拿起折子继续看,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第二日,尹铉早早地求见。
要求就与萧齐大婚一事的细节,再行商讨一下。
这次却是带了萧齐的使者。
曹炟极认真地和他们讨论了这件事,就一些赔嫁的物品及两国联姻后,两国经济政治等各方面的,都做了很细致的询问,并且全部都记录下来,等待整理好之后,若双方都非常同意所商讨出来的结果,那么曹炟就会发下国书,让尉迟靖出发去齐国。
在讨论到时间这一项的时候,萧齐的使者比较强硬,“我们这次来到邾国,已经用了很多的时间,我们希望公主能够进行出发,嫁入我们齐国,所以我们已经想好了,时间就安排在五天后,到时候送嫁队伍必须出发!”
曹炟便询问尹铉的意见,“依大将军看呢?”
尹铉道:“既然是好事,当然越快越好,臣同意使者的看法。”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有人闯入,却是先前看守着尉迟靖的侍卫头子,他是尹铉的人,给曹炟行了礼后,就对尹铉道:“大将军,陈留公主尉迟靖突发急病,情况危急!”
尹铉听了,脸色微变。
曹炟蓦然站了起来,“快叫太医!”
使者见状,忙问,“陈留公主出事了?就是我国未来的国母吗?”
曹炟点点头,“虽然还未嫁过去,不过如今商讨到这样的地步,也算是齐国的人了,使者不如同朕一起去看看她。”
使者点头,“也好。说起来,我们对陈留公主,也只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呢。”
众人齐齐赶到了尉迟靖所居的院子里,太医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尹铉忙问:“太医,公主怎么样了?”
“回大将军,公主只是因为拒绝进食,而导致身体极度虚弱才会昏倒,若再度抗拒下去,可能撑不过三四天。”
“拒绝进食?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尹铉蓦然回头,瞪着那位侍卫头子,侍卫头子诚惶诚恐地回道:“大将军,公主拒绝进食大约有四五天了,但末将见她精神尚可,因此并未向将军禀报!”
尹铉气得狠狠打了侍卫头子一个耳光,“大胆!”
正在这时,使者疑惑问道:“公主为何拒绝进食?”
曹炟往四处扫了一眼,知道真正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的人,都不在其中,于是道:“朕亦是有些疑惑,不如我们进去问问,看她自己如何回答吧。”
先由侍女进去为尉迟竟稍稍收拾一番。
之后,曹炟和尹铉,还有使者便一起进入了。
只见尉迟靖虚弱地靠在被枕上,虽然头发和衣裳经过整理看起来整洁干净,然而苍白的面容却怎么也掩饰不了,连唇上都没有血色,再加上前几日的确也饿了几日,整个人忽然之间肖瘦了一圈儿。
曹炟虽然知道能达到这种效果,也是昨日他给的药丸起的作用,虽然对人体无害,但是可以让人暂时血脉虚弱,面色变差。然而看到她这模样,心里还是很很地抽痛了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自己的手。
“尉迟靖参见皇上。”她说着要行礼,曹炟淡然道:“你身体不好,便不要多礼了。”
尉迟靖又分别向使者和尹铉微福了下,表示打过了招呼。
这还是尉迟靖第一次见到尹铉,说起来这位大将军的名气是相当的大了,只是他常驻渝洲,因此想要见他还是很难的。这时略微一打量,便觉得这人身形高大,目光如炬,一眼看去,便知此人是个悍将。然而他此时却穿着文官才穿的文士衫,莫名竟有些儒雅的气息,发现尉迟靖在他的时候,他也并没有觉得她不礼貌什么的,而是很亲和地问道:“公主现在觉得如何?”
“我怎么样,根本就不重要,对于齐国来说,要的只是一个能冲喜的皇后,只要萧齐王没事了,我的死活又有谁会在意?”
这话说的淡然,然而语气里的刺儿也很明显。
萧齐使者马上就不高兴了,“怎么?似乎公主对这门亲事,很不满意?公主是在嫌弃我们齐国的国主吗?”
尉迟靖哦了声,似乎才刚刚意识到什么,道:“原来齐国的使者也来了吗?”
“正是。”说着此人便作势要行大礼,毕竟见的也是未来的齐国皇后。
却见尉迟靖忙道:“使者既然在此,那我有话就直说了,只是不知道皇上让不让说。”
曹炟尚未说话,这位脾气火爆的使者已经道:“公主有话直说好了!我倒想听听公主能说出什么来?”
这当然也是曹炟昨晚早早叮嘱过的,曹炟与这使者几番接触,对他的脾气还是有些许了解的。
这下,便是连尹铉也必须给尉迟靖一个说话的机会了。
尉迟靖有礼地道;“谢谢使者这么大度,肯定一个女子之言。”
她故意将“女子”二字说的重些,以示此时她是单纯以一个女子的身份说话,而不是以公主的身份。
使者有些冷淡地道:“公主过奖了。”
尉迟靖这才道:“自古女子的婚姻,多经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可是尉迟靖父母早亡,无人为我做主。这便也算了,只是尉迟靖多年在外,凡事都是自己拿主意,早就想法,我将来的夫婿若是想要娶我,必然要有令我佩服的地方才可以,甚至在某方面胜过我,女子之所以倾慕男子,多数是因为这个男子很强大,有让人值得称道的地方,因此女子才会心甘情愿嫁出,只有女子心甘情愿了,才是成就好姻缘,否则的话,就算被勉强成就,将来也必然问题多多。”
“在下听明白了,公主要嫁给我们萧齐王,乃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因为我们萧齐王没有被值得称道的地方?看来只是公主头发长,见识短而已,女子多不读书,这点我还是能够理解的,但是我们萧齐王,从年轻时便南征北战,平定周围诸小国,收归我国所有,因为有了萧齐王这位伟大的君主,才能成就我萧齐如今的局面。”
“萧齐王的雄才伟略,尉迟靖自也是听说过的,然而毕竟只是耳闻,未有亲见,萧齐遥远,我若嫁后,恐怕再无回到本国的可能,若让我心甘情愿拖付终身,你们至少得有让我心甘情愿的理由。若不能使我心甘情愿,那我不如死了算了,因为你们对新皇后并没有给予充分的尊重,我便是去了齐国,恐怕永远也不会幸福的。”
“你——”使者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尹铉也道:“公主这么说便不对了,公主嫁去萧齐,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母,又怎么可能不受尊重呢?”
“现在都不能给予尊重,又怎么敢侈望将来的尊重?介时,尹大将军离得远,皇上也离得远,尉迟靖一个孤身女子,就算受了委屈也无处诉说。但若是我心甘情愿的嫁了,便是有多少委屈,因是自己的选择,也会好好的咽下去。”
使者这时问了句,“那么公主认为,怎样才是尊重呢?公主觉得,怎样才能心甘情愿呢?”
尉迟靖道:“派出你们国家的人,代表你们的国家来战胜我,若你们胜了,我自是会心甘情愿的嫁过去,而我的心甘情愿,便是你们给我的尊重。”
“公主在邀战?”使者有些意外。
“没错。”尉迟靖很肯定地说。
使者忽然有些好笑起来,“虽然久闻公主大名,但却不知公主是个好战者,只是不知道公主要战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亦或是女红绾发?”
---题外话---——今儿下午才知道是节日,原谅我这个神经大条的人吧!祝大家节日快乐,幸福!同时也感谢大家的祝福,爱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