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必问,这就是曹煜做事的方法,他不愿在他认为不值得的人身上费神,宁愿用最粗暴的方法达到最直接的目的。就好像当初他亲手杀死沈婥一样,或许他有别的办法安排沈婥,或许他至少可以饶她一命,但是他没有那么做,因为他不想她的活着,为他带来更多的麻烦,他杀了她后,就可以把她彻底地撇到一旁,再也不用想她的事了。
这就是曹煜温文尔雅,和气宴宴表象下,真实的他。
这招果然有效,树倒狐孙散,那木拉都死了,他所养的死士便也都散了,之后的一段日子里,里并没有再发生像铁面所说的事。只是安歌想起来那木拉之死的全部过程,亦不由自主地心里直冒寒气儿,想了很久,她还是到未央宫一访,姬静姝肚子已经显了出来,见安歌到来,她显得很是热情,让人上了香茶糕点招待。
未央宫其实一直是不受宠的妃子所居之处,原本也有些苍凉,但是姬静姝住进来后没几天,这里就变得繁华盛景,处处生机昂然的感觉。
安歌不得不在心里佩服这个女人,她身上的确有一种别人身上难得有的东西。
二人坐下后,姬静姝笑道:“七妹,我猜你是有事要问我?”
安歌没想到她这样直白,点点头道:“是掌珠最新章节。”
tang
“问吧,七妹这次为了我而出生入死,回答七妹几个问题算什么。”姬静姝说着轻轻转动手中的串珠,笑道:“这是顾媚那女人送来的,珠子浸在红花里很久才有这等颜色,若我把玩的久了,腹内的孩子便也伤了。”
“那你怎么还——”安歌的话没说完,姬静姝已经挥挥手,让人拿来另外一只盒子,打开,里头却是与她手中一模一样的串珠。
“她给我的串珠,我自是不敢用的。但是她这么对我,我怎么能不回击。七妹,听说你们的风水术数可以隔空伤人,不知……”
安歌闻之,连忙打断了她的话,“那都是坊间传闻,不足信。微臣没有那个本事。其实娘娘,我这次来,只是想问问,娘娘是不是早就知道,皇子宫出了问题?还有,你一定知道那木拉对你恨之入骨,为何建筑皇子宫还要用上那木拉?”
姬静姝的目光闪过些微的凉意,挥挥手让人把有问题的串珠带了下去,笑道:“七妹,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那木拉的女儿那宝儿的确是死于我手,那又如何?就像刚才那串珠子,我若是不小心,如今也是要被它害死了。人活在世上,就是你害我,就是我害你,谁能笑到最后谁才算赢家,那木拉蠢货一个,死不足惜。”
“果然,你只是利用我而已,其实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安歌道。
“七妹,你我姐妹二人居于宫中,是唯一可以相互依靠之人,如何谈得到利用呢?”
安歌又道:“第一次来我房里的杀手,并不是那木拉派来的,而是你派来的,你只是利用杀手让我对那木拉产生逆反心理,从而最终决定对付他!所以第二次来的那个杀手,才是替那木拉报仇来的。”
姬静姝点点头,“七妹果然聪明。可是现在你我都没有受伤害,死去的是那木拉一家,这不是很好吗?”
原来这就是姬静姝所谓的好?
姬静姝又轻轻地叹了声,主动地握住了安歌冰凉的手,“七妹,这都是那木拉自取灭亡,实在也不能怪我。当初那宝儿要进皇宫,目标便是皇上。你想,有哪个女人愿意把自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分享呢?我自是不愿,亦是一时嫉妒心作祟,因此害了她。
可后来我亦为那木拉许下高官厚禄来补偿他,甚至让他负责建筑皇子宫之事,可是他呢?他贼心不死,一心想置我及我孩儿于死地。如此的情况下,我与他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七妹,这次是他输了,自然他看起来可怜极了,可若是被他赢了,我的后果又如何呢?他不愿放过我,而我不愿生活的战战兢兢,总被敌人盯着的感觉很难受,只能选择斩草除根,所以,他是自绝了生路,与我无关啊!”
乍然一听,似乎果然姬静姝也有难言之隐,是迫不得已才做的如此选择,然而安歌却更加认清了姬静姝此人。
对啊,她是个为了进宫,连亲弟弟都能害的人,她当时竟为何,为了她肚子里幼小的孩儿动了恻隐之心帮她?安歌历经两世,到此时,终于确定除了曹煜,姬静姝是她见过的最为凉薄的人。
如今害了这么多条性命,又该算在谁的头上?
安歌将自己的手从姬静姝的手里固执地抽出来,然后站起身来道:“静妃娘娘,我先告辞了。”
“七妹,如今我身居高位,而你亦被皇上所看中,你我姐妹二人联手,必将统领后宫,何乐而不为?”
安歌没再说话,径直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