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炟笑了笑,轻轻地刮了下她的鼻子。
“是的,没什么可怕。”
“可是,我就要进宫去了。”
“你不是一直想要进宫吗?安氏之死,还有曾经的很多事,你并没有放下,你来安阳便是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名正言顺再进宫。不知你初时打的什么主意,总之现在你的想法便要实现了。”
“你也赞成我进宫?”安歌蓦然生起气来,站起来就下了船,在那么滑的冰上,她居然迅速地跑出去百十米。曹炟见状也追了出来,追到她后两人一起滑倒,倒在冰上,安歌喘着粗气,怨恨地瞪着曹炟,“你身上王爷,不会不知道一旦进宫意味着什么吧?三品待诏,是时刻要伺候在皇上身边的,你不是说要娶我吗?这样的情况你如何娶?”
曹炟将她狠狠地抱在怀里,半晌才道:“我们今晚就走,离开这里再不回
来了。”
安歌推开他,“你明知道是不可能的!我不可能走,你更不可能走,我们走不了,走到哪里去?”
“歌儿,不管你是侍诏,还是其她的什么身份,我说娶你,必要娶你,谁也无法阻止我。”
说到这里,他忽然道:“原来,那休书,竟是在他的手里吗?”
安歌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曹炟没说话,安歌忽然明白了什么,若皇帝不将休书拿出来,那么,安歌的身份其实还是夏炚的小妾,倒如何再嫁给旁人?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时间愣愣地说不出话来了。
曹炟却道:“别担心,交给我。”
……安歌此时已经没有办法了,当下只是窝在他的怀里,二人就这样躺在冰上,任周围雾气氤氲。
……
关于曹炟要娶安歌的议会,是在第三天,安歌被宣进宫,正式成为侍诏的那天早上。安歌换上了侍诏的衣裳,华贵而端庄却又不夺娘娘们的华美,然而在女侍中却已经极为扎眼,有人专门给她梳头发,她用的胭脂水粉等一应物品也由宫中提供。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久久地挪不开眼睛,这是自己,这又不是自己,但是,或许史英杰说的对,她来安阳,其实就是在等进宫的一日。
她觉得自己做错了,或许爱上曹炟是个错误。
或许她没有爱上他,只是他太了解曹煜,利用他忌妒曹炟的心,而顺利入宫,否则以她的身份,又如何能成为三品侍诏呢?
安歌这样想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正在悄然无声在碎裂开来。
她默默地对自己说,安歌,你是爱曹炟的,对,是非常爱他的。这是,唯一的,真实。
……
这时候的曹炟,正在朝堂之上,宣布将与安歌成亲的事情。
果然,曹煜立刻将安歌其实是夏炚的第八房小妾的事情拿了出来,曹炟道:“皇上有所不知,她曾经的确与夏炚成过亲,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夏炚的娘亲已经代其休了安歌,是以安歌现在是自由身。”
“即是休了,该有休书,否则如何备录?”曹煜问道。
曹炟便从怀里取出一封休书,“请皇上过目,这便是郡王府钟夫人出具的休书。”
“这,这不可能!”曹煜道。
“钟夫人说,已休之妇,不可能再回到郡王府,因此又特意补了一封休书。”曹炟说完,又向众臣道:“我知道你们接下来会说什么,定会说她即是被休之女,与本王亦非门当户对,是以本王不应该娶她。但是本王要说,即使她是弃妇,还是被本王所爱,谁又硬规定,门不当,户不对便不能成亲?所以你们什么都不必说,齐王府已办酒席,等会下朝,各位不防就往齐王府吃酒席。”
曹炟有理有据,而他呈上的休书上,的确也有钟夫人的印及郡王府印,甚至还有安平郡的官凭记录,因此安歌的确已经是自由身了。
曹煜手中的那封休书,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曹煜蓦然看向曹炟,虽然这只是小小的一局,然而曹煜输得彻底,心底深处是满满的愤怒和不甘。
若不是众臣还在朝上,他定要问问曹炟,他是如何得到这封休书的?他明明已经提前派人叮嘱了郡王府,无论谁去,再不可出具休书!又或许,这位钟夫人怕曹炟甚于甚他这个真龙天子?
他越想越生气,几乎要拍案而起。
最后却只是一笑,“五弟,你也太心急了,此刻安姑娘已经成为朕的三品侍诏,也是有品阶的女子了,就算是朕的妃子,三品以下的尚且要向她请安问礼,虽然我朝并未有女官制度,但却有女官之实,身为这样的身份,她有权力决定自己的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