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也不多问,乖乖地端起碗将汤药喝了。
之后,气氛有些沉闷,安歌摸不准曹炟到底是怎么想的,见他似乎并没有激动到要杀她的模样,于是开口问道:“齐王,你,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毁了沈婥的尸身,你不是应该很恨我吗?”
曹炟静静地看着她,她那样拘促地揉着被角。
“沈婥向来很善良,她一定不喜欢死了后依旧造杀孽,你本来就不必为她的死负上任何责任,我若杀了你,就让她背负了一笔孽债。”
安歌哦了声,虽然对这样的说法她还是有些失望的,她多么希望,曹炟不是为了沈婥而是为了她才会救她。但这时候她只是眯着眼睛笑了笑,“不管怎么样,还是很感谢你救了我的命。”
“你也不必谢我,我也只能做到这一点了。你之后的路如何走,与我无关,我也不会再帮你。”
这是要和她划清界线了,安歌的心蓦然潮湿。
但是于曹炟的事情上,她实在失去了太多的尊严,这时候当然不会再企求,当下只是笑了笑,“谢谢齐王爷如此大度,不计前嫌。”
曹炟站了起来,“我走了。你自已好好保重。”
“齐王爷再见。”
曹炟转身出了门,就如他来时的突然。
安歌拿出藏在身上的虎符,想了想坐在铜镜前,将它盘在自己的头发里。这时候,曹煜也进来了,见到她已然洗漱完毕,头发也梳好了,整个人看起来颇为精神,当下微微一笑,“安歌,你的身体果然见好。”
安歌向曹煜施下大礼,“安歌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了,反正在你的心里,又何曾真正的尊重过朕这个皇上。”
二人坐好后,曹煜道:“藏宝室内那么多的宝贝,你没有带出一个吗?”
安歌略微有些难过地摇摇头,“这实在是个意外,我也不知道江山令居然会使石室坍塌,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根本没有来得及拿出任何的东西。”想到曹煜这次付出这么多的代价进入君山大阵,就是冲着藏宝而去,与东且弥的大战,消耗了太多邾国的财富,如今国库空虚,正需要君山大阵中的财富填补空白。
但是现下这一切的期望却要落空了。
曹煜的笑容渐渐地敛去了,“就算你拿出什么来,也绝不会给朕的是吗?你一定是给我的那位好五弟了,现在朕要搜你身,也绝计搜不出什么来。”
安歌怔然一下,“皇上,您想多了,安歌在那样匆忙的时间里,确实没有带任何东西出来。”
然而曹煜显然不信。
最后他微微地叹了口气,“安歌,朕知道你喜欢齐王,可是朕要你断了这个念想。朕总要你服了朕,主动请求到朕的身边来。”
后来,安歌就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了。
安歌在君山角下休养了几日,周围一直都有人严加看守,除了秦神医没有人能够自由出入。也幸好是这样,第二只血灵顺利地植入安歌的身体。也是通过秦神医,安歌知道了另外的一些事情。
此次君山之行,皇后姬烨妤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皇上怪她私自行动,虽然不至于褫夺后位,以姬刚的意思,觉得皇后再也没有回宫的必要,因为建议对外宣布,皇后娘娘在君山武举大会期间不适应水土得急病而亡,并命人在全国发下卜告。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建议并未得到曹煜的采纳,他只是发下一道御令,命令姬烨妤长居君山为诸位先祖守灵。何时回宫,还要视情况而定。
让安歌比较意外的是,在皇上尚未回宫的情况下,已经迫不急待地册封姬静姝为静妃,侍奉皇帝左右。
是的,姬静姝没死,而且她的哥哥姬风,如愿以偿夺得武举第一名,成为宫廷第一带刀侍卫,近身保护姬静姝及皇帝的安危。
还有曹煣,曹煣因为私自行动,并有明显的判君之举,被剥夺爵禄和一字并肩王称号及一切官爵,等于贬为了庶民。然而曹煣对此判决显然不服,当晚即被一些黑衣人救走,只是这样一来,更坐实了叛王之名,再想回到宫中已然不可能。
与曹煣一起离开的,还有淳于光师徒。
夏炚则被皇帝礼遇,甚至还得到特许,来见了安歌一次。
安歌一见他便问,“那日冲入藏宝室的黑衣人是不是你?”
然而夏炚只是笑道:“什么藏宝室,歌儿,你说的什么
我都听不明白。”同时发现夏炚似乎有所示意,当下便明白,皇帝必然安排了听壁角的,于是也不再多谈阵中之事,二人相互问候了平安便罢。
之后,夏炚道:“歌儿,今日一别,不知何时相见。”
安歌不明其意,笑道:“你我若能够回到安阳,必然会常有机会见面。”
然而夏炚似乎并不这样认为,又道:“许半仙和阴娃都逃出来了,我没有让他们跟我一起回来,让他们在半路就离开了。”
安歌点点头,“这样安排很好。”
夏炚随即便告辞。果然那次之后,夏炚再没有来看过安歌。
十日后,安歌被送上一辆马车。
安歌还以为众人要拔营回安阳了。
众人的确拔营回安阳了,但这里头不包括安歌。
安歌上了马车不久,便见到前面一辆马车停了下来,安歌的马车夫也只好将马扯住,就见姬静姝从前面的马车里下来了。她现在的打扮完全变了,不再是从前的素雅,而是一派的雍容华贵,加上前面刚受过伤,因此被两个丫头扶掺着,看起来娇不胜弱,实在惹人怜惜。
这时有公公尖声道:“请安姑娘下车给静妃娘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