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宴会设在场地比较开阔的翊坤宫,此八角亭离翊坤宫已然不太远了。
安歌将龟壳和铜钱收好,就随着曹煜一起往前行去,曹煜笑道:“你知道吗?朕的敬和皇妃也有这怪僻,一旦生起气来,喜欢乱摔东西。朕总是说,这是她身上唯一的缺点,可她总也改不了,久了之后,朕反而觉得,如果哪一次她生气时,没有摔东西就会让朕感到害怕,因为那代表事情非常非常严重了。”
他说起这样的话时,竟然是追忆的深情款款状,安歌只是在心里冷笑。
曹煜又道:
“敬和皇妃的事情,你最近也应该听到不少风言风语吧?”
安歌礼貌答道:“回皇上,安歌未曾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敬和皇妃虽然是一代佐君奇女子,但毕竟已经仙去,而百姓是最擅于忘记事情的,他们只需要知道,现在什么人于他们来说才是重要的就行了,所以安歌到安阳城后,几乎没有听到有人提起过敬和皇妃呢。”
“听起来,你似乎很想听到她的消息?”曹煜又问道。
“她能够在皇上身边辅佐,乃是我们风水界的骄傲,若说不敬佩她,对她不好奇都是假的。皇上也不会信的。”
“你若想知道她的事,有空朕倒可以亲自给你讲讲。”
“安歌怎么敢劳顿皇上?这万万不可。”
曹煜顿住了脚步,目光凝视在安歌的脸上,“安姑娘,你总是与朕这样的客气、生分。难道你我之间的距离,不可能再近那么一点点吗?”
“皇上,您说胡话了,您是天子,安歌却是民间的野草,我们原本就是一个天,一个民,天子与民之间,自然应该保持适当的距离,与皇上,与安歌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曹煜怔忡地看着她,然而最终却是哈哈两声长笑,“你这个丫头,说的也未偿没有道理。”他似乎还有未尽之言,然而偏就此打住,不再多说。
这时,忽然见到侧面的小路上行来一行人,领头之人正是姬静姝。
原本她是一眼看到了曹煜,于是眸中含笑,妩媚地施了个礼,道:“静姝见过皇上。”
曹煜道:“起来吧。”
姬静姝抬眸间,就看到了他身边的安歌,那笑容便有刹那间的僵硬,心头一股怒火蓦然冲上来,使她几乎要掩盖不住眸子里恨毒的光芒。
“静姝,你这是要去向皇后请安吗?”
姬静姝忙道:“已经请过安了,现正往翊坤宫而去。”
安歌从长信宫出来,一路到了这里,姬静姝如果去了长信宫,根本不可能在这里遇到他们,显然姬静姝是在撒谎。不过这种小谎言,没人屑于去揭穿,曹煜道:“也好,那一起走吧。”
姬静姝一喜,忙道:“是。”
这样一来,二姝便一左一右,陪着曹煜前行。气氛却异常的沉默起来,全然没有刚才有趣儿。
曹煜不由地微叹了声,眉宇间闪过一抹遗撼。
好在不一会儿,已经到了翊坤宫,里头早聚集了很多妃嫔,见到居然是安歌和姬静姝陪着皇上走进来,她们的目光中皆是又妒又忌,却在山呼万岁之后,假腥腥地与安歌和姬静姝套近乎。
安歌对于这种情形并不陌生,她做为沈婥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常常被莫名其妙的女子围着,那时候她们对她也好得紧,不过后来她被软禁后,当初厚着脸皮与她称姐称妹的女子们,没有一个去看过她呢。
所以她对这种情况反感得很,冷冰冰地高昂着自己的头,仿佛听不见她们套近乎的声音,正去找了个还算清静的位置坐下。
而姬静姝反而很享受这种情景,趁势与众女打得火热。
又过了片刻,罗芊芊陪同太后过来了,众人皆跪了下去请安,平身后,太后罗氏笑道:“今日虽然是皇后娘娘的诞辰,但却是哀家想借这个机会,让大家伙儿在一起乐和乐和,所以大家都不必太过于拘礼,有什么好才艺,都要尽情的展示出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