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缘分,但是我不相信所谓的命。”凌雪看叹了一口气,帮她抹去了脸上的泪痕,“人生,只要不走到最后的话,就永远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阿姊,我已经……肮脏不堪了,又怎么还可能……”
“只要你不看低自己,就还有很多很多的可能。比如,你会弹琴,可以去当琴师,你会下棋,也能去开棋社,自己做自己能做的事情,不用卑躬屈膝讨好别人,等有钱有时间了,就去找一个爱你,能够包容你所有的人,不找也没关系,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真的……能够这样?”无忧仿佛有些不敢置信。
“当然能。”凌雪看笃定道,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时间不早了,卸了妆好好歇息,明天我带你走。宋国和晋国可能有战乱,我觉得你还是去卫国比较好,卫国虽然比不得宋国的繁华,但是要安定得多。”
无忧没有说话,敛下眉考虑了一下,然后起身去取了一盆清水,将自己脸上的残妆卸去。
凌雪看静静地望着她,她觉得像无忧这样的女孩,就应该像她的名字一样,长乐无忧才对,他不知道后来无忧和江源鸢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不管是什么,她都不会原谅他将一个好好的姑娘变成撕裂成这样。
“阿姊,你睡床吧,我在外面凑合一夜就行。”无忧用毛巾擦了擦脸,向着凌雪看道。她这番不化妆的模样,倒是比化妆时还更美丽了几分。
“一起睡呗,反正都是女人,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凌雪看摊了摊手。
“我怕会挤着阿姊你。”无忧轻言细语着。
“你这的床大得很,怕什么?”凌雪看笑眯眯地走到了无忧身边,双手推搡着她做到了一边的太师椅上,“我先帮你把头发解开,你的发髻看上去好复杂啊。”
“阿姊,我自己来就好了。”
“你又看不到,要是不小心扯疼了就不好了。还是我来。”
无忧低下了头去,随便她拨弄着自己的头发,半晌,才又道,“阿姊,是我自己离开的小鸳,所以,你不要怪他好吗?”
凌雪看顿了顿,没有说话。
“阿姊,小鸢他只是……只是受过太多苦了。”
“你不是说好不提他的吗?”凌雪看微微笑了笑,她只怕无忧继续说下去,她会掩饰不住对江源鸢的厌恶。
另一边,旭水河畔。
风许尘望着靠在岸边的花船,神色深了深。
雾霭双手环胸,蹲了下来,“我说……咱们俩不会就在这儿吹一夜的冷风吧?”
“你可以先回画舫休息,我在这儿等着雪看。”风许尘道。
“你干嘛非得在这儿等她?找个歇息处睡一晚上,明天再早点来就是了。”雾霭又把手拿了起来,托起了脸,
“你知道雪看明天醒来,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什么?”风许尘问道。
“睁开眼睛。”
“不是说的这种事。”
“那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雾霭答道。
“雪看她会把无忧带出来。”风许尘平静说道。
雾霭回过了头,盯着风许尘看了很久,疑惑道,“这不是找死吗?”
“所以啊,我要在这里等着她,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能知道。”
雾霭忍不住地笑了起来,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行行行,我陪你一起等,我去提两壶酒,咱们边喝边等。”
“好。”风许尘点了点头,在雾霭离开时又叫住了他,“等等,你身上没钱。”
“难不成你以为这么晚了,还有卖酒的吗?”雾霭打了个哈欠,“我去顺两壶,留根头发丝儿给他们钱,也算是送他们一场造化了。”
“可是他们又认不得你的头发丝儿,定也不知道有何用。”风许尘质疑道。
“那又关我什么事?反正我问心无愧就是了。”
雾霭话毕,便越走越远,慢慢消失在了夜色里,等他回来时,手上变提着了两个酒坛子。
“跑了好久才找到了的,我远远闻着味儿还不错。来试一下。”雾霭将其中一个酒坛子直接扔向了风许尘,然后走到他身边坐下。
“人参泡酒倒是不错。”风许尘接过酒坛,掀开上面塞着的红布,先灌了一口。
雾霭半眯着眼警觉地看着他,“风许尘啊风许尘,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