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面前的人和他小时候的阿姊形象,重叠不到一起去。
另一边。
赵临泽走出东风阁时还是很从容的,但是之后,他的脚步便越来越快起来。
赵临渊到他这里来,从来是当作回家一样悠悠闲闲的,侍卫都不会带,更别说御林军的人了。
而这时的赵临渊也是焦急着的。
他要保江源鸢,更要保的是赵临泽。
赵临渊不安地在正厅里踱来踱去,他见赵临泽走来,便立刻迎了过去。
“臣参见皇上。”
赵临渊将他扶了起来,“别顾忌这些虚礼了,我带来这些人都是我绝对信得过了,我会让他们把小鸢送走。”
“为什么突然这样决定?”赵临泽皱起了眉,他知道这之中一定产生了什么变故。
“苻家的人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我怕他们会因此为难小鸢,更怕他们会直接把矛头指向你。”赵临渊担忧地说道。
赵临泽沉思再三,才缓缓道,“我明白了。”
现今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但是如果不能尽快处理的话,在一定的期限后,苻家就会加以干涉,他是知道的。
“我也不想事情变成这样,但是我没有办法。”赵临渊自责道,转过头去看了看身后的御林军,“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把人叫过来。”
“是。”
赵临渊向着赵临泽示意了一下,两人开始往东风阁走去。
“醇王爷,我把你叫过来,而不是直接叫小鸢,是因为我希望你能劝劝他,我知道他是宁愿死,也不想要再被遗弃一次的,可是我不想他有危险。”赵临渊请求道,他低着漂亮的桃花眼,眼底仿佛还闪着忧伤的光。
赵临泽了然地点了点头,他也知道,江源鸢离开卫国后,一直都觉得自己是被抛弃的。
“醇王爷,其实我已经想到了最坏的打算。”赵临渊咬了咬唇,纠结了好久,才抬起头看着赵临泽,“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我想找个替死鬼。”
这件事所涉及的,都是他在意的人,他越相信,实际上自己就越危险,但是他却完全无法对那些人生疑。
赵临泽没有说话,从他的理智上来说,他想要阻止赵临渊这个可怕的想法,可是从他的感情上来说,他宁愿把嫌疑引到另一个人身上去。
两人没走一会儿,就到了东风阁。
赵临渊看着凌雪看也在,本是想要打个招呼什么的,可是却也找不到话开口,于是只好沉默了好久,再向着江源鸢道,“小鸢,你得离开这里了。”
江源鸢是茫然的,他睁大了眸子,震惊了须臾,很快,那震惊转转换成了空洞。
他的眼睛就像幽黑的沼泽一般,寻不到一点光的痕迹。
“什么情况?”凌雪看愣愣地开了口,眼神直直地向着赵临渊看去。
赵临渊没有回应,直接避开了她的目光,缄了口。
空气仿佛都已经稀薄到了极致,终于,一声轻咳声打破了这死寂。
轻咳声的主人是赵临泽,他走到江源鸢身边劝解道,“小鸢,出去避一避风头再回来,留在宋都,你可能会有危险。”
“你们都太奇怪了。”凌雪看自顾自地嘀咕起来,“为什么现在想的不是尽快把事情调查清楚,而是要让江源鸢去避风头呢?这件事明明就不可能是江源鸢做的,他能够把你们的机密记在脑子里,又去过卫国,要传递信息的话早就通过其他手法传出去的,何必要辛辛苦苦寄封信出去?”
“凌雪看,你平时脑子转地那么快,现今怎么就没明白过来?”赵临渊叹了口气,犹豫再三才继续道,“我老实跟你说好了,这已经不是泄密的问题了,是朝中势力在借此生事。命总比其他要重要吧?”
凌雪看愣了愣,视线恍惚着,“我不知道,又发生什么变故了吗?”
“这件事苻家已经知道了。”
“醇王府将消息封锁地那么严密,苻家怎么可能知道?”凌雪看不可置信地问道。
“这个家伙都能知道,为什么苻家不能?”赵临渊指着风许尘,一脸愠色。
“风许尘可能,但是苻家不可能。”凌雪看笃定道。
她知道风许尘神通广大,知道再多事情也不奇怪。她也知道赵临泽是如何的高明,怎么可能让旁人这么容易就有机可乘。
“我说……你们要知道真相吗?”风许尘微笑着,看着众人,“猜来猜去的,一不小心就生了那么多误会,这可不是我的本意。”
赵临渊皱起了眉,“真相?该不会做这件事的就是你吧?”
他倒是希望这件事背后的主谋就是风许尘,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他除去。
“真遗憾,不是你想的那样。”风许尘用拇指抹了抹鼻头,敛下了眉眼,考虑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用着委屈的语气道,“我本来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让你们两姐弟修复一下关系的,既然事情已经弄成了这样,那我就只有把真相全都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