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哈哈哈!”
一连串的声音,是程不识激动地拍了李瀚肩膀一下,老将的力度能小才怪,就把这个绣花枕头给拍趴下了,随即,就是三公和大鸿胪等人一起朗声大笑。
修建一座宫殿,动辄就是花费数十万金(铜),国库纵然是负担得起,也很是吃力,他们劝谏不成只好捏着鼻子答应了,却推三阻四不肯开工,眼看看皇帝都要龙颜大怒了,天幸今晚天现异象,可以借此让皇上打消此念。
但三公可不傻,梁王的安排他们也察觉到了端倪,正在纠结是坚持下去却让梁王钻个空子,还是就此罢手丧失良机,谁知道老天塞进来一个李瀚,闹腾半天竟然要自己出钱替皇上修宫殿,这不是两全其美是什么?
“好啊好啊!”卫绾说道:“少府丞能够不贪缴获为君父解忧,此乃大仁大义之举。
但那笔缴获的数目李瀚曾经跟我们丞相府交代过,实在是不够建造一座大殿的,很显然他是想自己出钱补足亏空,这样的美事是要名扬千古的,怎能缺了老夫,老夫在此也捐金一万斤修建德阳宫。”
田蚡赶紧说道:“臣也捐金一万斤!”
其他人谁傻,纷纷认捐,有的多有的少,下来也凑了将近五万斤铜钱。
面对此情此景,刘启心花怒放,这一刻甚至萌生了李瀚为何不是他亲儿子的想法。
朝臣们今晚的用意刘启心知肚明,但是他却不愿意妥协,自他登基以来,自己所作出的每一个决定,都需要用委婉的曲线方法达到目的,比如换太子,比如摒弃周亚夫跟窦婴,比如,打消刘武的妄想。
之所以委婉,是因为刘启知道他跟其他皇帝都不一样,头顶有一个强悍无比的老娘,朝中大臣又都是先帝遗留下来的重臣,对老娘的信服度远远超过他这个君王,故而,做任何事都不能也不敢强硬,只能利用自己的智慧跟隐忍绕圈子达成。
这一次,修建德阳宫的决定,是刘启登基以来第一次独自做主的,也是他检验自己的威望是否达到某种程度的一次挑战。
虽然明知道说出来之后会遭到强烈反对,但刘启并不想妥协,他觉得这件事已经超越了宫殿是不是一定要修的本质,而是检验群臣对他命令服从度的测试。
可惜,老天也不愿意看到他独立啊,坚持了数日,群臣刚刚有妥协的迹象,就出现了如此要命的异象,刘启不服啊,故而,他才带着无尽的悲愤独立风雨中,心想老天降雷把他打死也罢,总好过继续窝窝囊囊的坐在皇位上受人耻笑。
结果,今晚这个难堪之局如此轻易就被李瀚轻易解开,怎不让刘启喜极而泣呢?
这下子,可把刘武给气坏了,眼看看朝堂上的焦点已经从皇帝失德转移到修殿上了,自己的目的却还提都没提,就冲着一个人使了个眼色。
窦婴并不想帮助刘武,他来的目的是因为他真正慌乱了,天象有异常乃是朝廷大事,即便是怄气,也不可能置身事外,所以,当刘武匆忙赶到魏其侯府的时候,恰好把窦婴堵在门口。
刘武很狡猾,知道窦婴这样的老滑头是不可能真正为他摇旗呐喊的,想要为我所用只能是找到一个共同的敌人,他就跟窦婴说了李瀚的妖孽之处,危言耸听的说一旦任由李瀚把天雷弹这样的禁物弄出来,那么就是生灵涂炭,国破人亡。
窦婴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也是一个很守旧的人,作为一个将领,他更相信拎着宝剑一刀刀刺杀出来的功勋,对以李瀚在匈奴的暴行,他一直持排他态度。
听到刘武的话,窦婴就下定决心一定趁此机会,让皇上停止李瀚的胡闹,什么武研院,什么皇家兵工厂,统统都是逆天而行的。
刘武就是想等窦婴对李瀚的指控开始,抓住缝隙指出刘启昏庸,不顾给朝廷带来庞大灾祸的危险,无端信任奸佞,再借天象说事,闹出一场风波来加以利用。
可惜窦婴没看穿刘武的险恶用心,看朝廷的气氛被李瀚用慷慨解囊给成功误导,冷哼一声说道:“哼!无知小儿信口雌黄,可笑朝堂上兖兖诸公竟然被他蛊惑,一个个自认为忠君爱国,殊不知都堕入他的彀中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