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瀚呀李瀚,你可真是小爷的对头,就连死了都不让小爷安生!”陈蟜在那里气咻咻发牢骚。
馆陶眼珠子一转,已经想到若是没有玄机,皇上肯定不会隐瞒李瀚没死的秘密,即便是自己猜到了也不能告诉儿子,万一有什么后患的话,很容易就能查到是从儿子嘴里传扬出去的,那可就坑了这个小混蛋了。
知子莫若母,馆陶深知自己这个儿子唯利是图,不能告诉他李瀚很可能没死的真相,就得用利益打动他,就说道:“行了行了,我可告诉你,这个丫头当初也是你自己看上的,娶了过门不宠爱可以,绝对不能失去了夫妻之间的敬重,李家有的是李瀚留下的各种发财秘方,随便弄一样出来,都比你的侯爵顶用,你可别错了主意。”
陈蟜想到酒坊跟大药房,猛地眼睛一亮,一个恶毒的主意油然而生,刚刚那种颓丧一扫而空,但他又看看母亲,马上变得温顺起来,低眉顺眼的说道:“是,儿子听母亲的。”
馆陶心里一直在猜疑李瀚诈死干嘛去了,也没在意儿子的神情,就这样带他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李家还没做好打发姑娘出嫁的准备,就听得门口响起了急促的拍门声,家丁把门打开就愣了,原来侯府迎亲的队伍悄没声息的站在门口,陈蟜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也没有披红挂彩,就穿着一件黑色的家常袍服跳下马来。
“侯爷,不是说好巳时迎亲吗?此刻才刚刚卯正,您……”家丁莫名其妙的说道。
“闪开,我们侯府迎亲,说什么时辰就什么时辰,现在改卯正了不行吗?”侯府家丁冲过来倨傲的叫道。
季番人老爱操心,早早就起来了,在正堂正跟李婉一起对嫁妆做最后的检查。
李婉想越是儿子不在家,自己又不是季淑的亲娘,这嫁妆越是不能太寒酸,省的闺女进了侯府被人瞧不起。
于是从李家特制的精巧家具器物到各色绫罗绸缎,还有金银珠玉的首饰,甚至,连檀香木制作的脸盆脚盆金漆马桶都一应俱全,此刻正一一被家丁搬出来摆了一院子。
听到门口喧闹,季番跟李婉赶紧走出来,陈蟜已经走到跟前了,老爷子问道:“侯爷,此刻时辰尚早,怎么就来了?”
陈蟜大刺刺双手背在后面,也不施礼说道:“侯府毕竟是勋爵之家,迎娶民女于礼不合,故而家父命我早点把人抬进府去闭门谢客,免得惹人耻笑。新人准备好了吗?请出来上车吧。”
李婉气不打一处来:“昨日长公主上门,我就说了如果侯府觉得民女配不上你们,我情愿进宫找太后娘娘辞掉婚事,长公主说是误会坚决不同意,现在你又闹这一出。
我们嫁是嫁姑娘,不是偷偷扔姑娘,不愿意让人知道就不要娶了,等天亮了我进宫辞婚!”
陈蟜没料到李婉会如此强硬,想到皇帝的态度那么坚决,今天皇后娘娘说不定还要亲临主婚,他之所以闹这么一出,其实另有目的,只有父亲跟哥哥知道,连馆陶都瞒着的,哪里敢真的悄悄把人抬回去闭门谢客,那样把太后的颜面置于何地?
原本想李瀚死了,李家肯定是软弱可欺,来恐吓一番顺势达到目的,但李婉摆出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姿态来,他就有些底气不足了。
“婶娘,这是家父的意思,其实我对淑妹妹是不会变的,家父言道……只要能让大家觉得李家有配得上我家门第的地方,那就可以……”
季番毕竟老奸巨猾,一下子听出了玄机,挡住怒气冲天的媳妇问道:“我们怎么做才能让侯府满意?”
“这……若是淑妹妹能够带着李记的生意嫁进侯府,就能……”
李婉一听几乎气昏,刚想发火,却看到季番转过头来,带着乞怜对她说道:“好媳妇,我知道这些产业都是瀚儿的,我们季家不能够做主陪嫁,只是……望你看在浩儿的份上,莫让淑儿一生在侯府抬不起头来,老夫求你了……”
季番说完,颤颤抖抖的就想给儿媳跪下,李婉吓了一跳,一寻思自己的身份尴尬,亲儿子置下的产业,若是不答应陪嫁,就显得自己这个婶娘有亲疏之分了,虽然气的浑身发抖,却哪里能说出一个不字,拉住老爷子之后,跺跺脚说道:“一切任凭公公做主吧,儿媳胸口疼痛,就不管了。”
就这样,李婉走进自己的屋子闭门不出,也不知道老爷子把陈蟜拉进屋里,两人秘密商谈许久,最后又跟陈蟜达成了何种协议,反正侯府的人很快走了。
等到巳时迎亲队伍再次登门,却是敲锣打鼓热闹非凡,这次陈蟜披红挂彩意气风发,按照娶侯夫人的礼节隆重的娶走了季淑。
虽然季淑是个民女,但是这一日皇后娘娘亲自到场祝贺,给足了她面子,来贺喜的勋贵高官们,谁都没有因为她的门第问题小瞧了她,陈蟜在众人面前对季淑温柔敬重,最起码,这一日新娘子当的是十分风光。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