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霜霜又道:“这高宠最厉害的地方不在于他的枪法,而在于他的心静。听说他曾五年如一日地练习一式最简单最枯燥的直刺枪法,风雨不改。光是这份心性,天下就少有人能及得上。”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秦阳倒抽了口凉气。
夏辛忽然插口道:“秦将军,除夕夺魁大会你便有机会领教到这高宠的枪法了。我爹得此高手,定会派他出场。到时再让我见识一下秦将军无敌神功。”
纪霜霜脸色不豫,瞪了夏辛一眼:“夏辛,秦阳现在是我们帅府之人,你倒好像挺想他输了?”
夏辛微微躬身,却并不否认:“下属只是想小姐身边少些小人。”
秦阳苦笑不已。“情”只一字,却不得害得多少英雄好汉陷身其中,反目成仇。
纪霜霜俏脸生寒,正欲再言,有太监敲门来报,传令纪霜霜与秦阳上殿面见大王。
秦阳解下双刀与腰间的湛蓝快刀,交给内侍。
当下纪霜霜在前,秦阳在后,步入金殿拜见淮南王。
金殿内外戒备森严,清一色全是三级左右的带刀侍卫高手,分列于金殿四周。
金殿内,文武官员分列两旁,正中一人端坐金椅。只见他身着麒麟白泽黄袍,浓眉宽眼,大脸高鼻,脸孔黝黑,下巴里的短须虽经过修剪,依然如钢针般根根笔挺,不过年约四十左右,长相极为威严,料来定是淮南王张灿。
秦阳脸上不动色声,随着纪霜霜一起跪拜行礼。
眼前这人,便是幼时曾逼得他们三兄妹家破人亡、流落江湖的罪魁祸首。
他低着头,假装不敢直视淮南王,却是在努力克制隐藏心中的杀意恨意。
淮南王道:“平身,霜霜侄女赐座。秦阳,你抬起头来让本王看看。”
秦阳缓缓直起腰身,恭敬地垂手而立,抬了起头。
淮南王忽然一拍金椅,大笑道:“哈哈哈,秦阳啊,军中兵士谣传你身高九尺,虎背熊腰,双眼如铜铃,声如洪钟,能吓死虎豹,我自是不信,却依然神往不已,今日一见,却是这么一个翩翩美少年。哈哈哈!”
他旁若无人,就此放声大笑。秦阳惊愕不已,这淮南王还真不愧是草莽出身,相当粗豪。他唯有拱手谦道:“秦阳不过区区山村小子,何敢当大王赞誉。”
淮南王亲身离椅,扶起他道:“秦将军,你以数百兵士,能大破我军第一元帅纪禹的数万大军,大大的将才啊,将来若再立下大功,我可封你为中路元帅。来人,赐座!”
他此言一出,满殿皆惊,人人望向秦阳的眼光中都充满了惊羡,自然不乏有妒忌、忌惮之意。
秦阳更是大惊,他诈降淮南军,便是想低调地逐渐解除淮南军对自己的戒备,好暗中发展势力,若真被淮南王重用,满朝文武必定盯紧自己和太阳城的一举一动,这样的情况下,想暗中发展,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马上躬身下拜,装出惶恐不安的样子道:“谢大王赞誉,秦阳之前侥幸取胜,不过是依了地利天时,若直接与纪元帅对敌,难逃一败涂地的结局。秦阳自知不过一介武夫,只想尽忠效力,报答大王大赦罪知遇之恩,实不敢奢望当什么元帅大将!”
淮南王仰天长笑,道:“秦阳你很是谦虚,这点不像我,我倒有点好大喜功,这点得向你学习。来,坐下。”他亲自将秦阳带到纪霜霜旁的座位上坐下,这才回到自己的金椅上。
秦阳第一次感受这雄踞淮南的霸主独特的人格魅力,这淮南王虽身披王袍,却不减草莽英雄的豪气,而且直爽率直,爱恨分明,不摆架子,难怪麾下纪禹等元帅都是一代枭雄,却甘心为他所用。
淮南王又道:“听霜霜侄女说,江陵一战,全赖秦阳你力破南门,我军方可长驱直入,大破江陵军,这是大功,本王要重赏你,你可有什么心愿?”
秦阳满脸慌张答道:“江陵城破,全赖大王的洪福和纪军师神机妙算、我军将士上下齐心奋勇杀敌,秦阳不过只是略尽绵力,怎敢邀功?”
也不知是不是听得他那“我军”二字,淮南王大悦,道:“秦阳,你低调谦虚,很好,但这功劳却不能不赏……来人,将近日苏武王送来的美人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