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与吐蕃不过是互取所需,又各有猜忌,一旦战事起时我徐氏可不会为了吐蕃坐城死守。当然,在我徐氏在危难之际被吐蕃收留,为此情义我们也不会投降南诏,而是向吐蕃国内退却。此等应对策略,我们与赞普之间都是心照不宣罢了。”
“呃,”高汉愣了一下,然后冲徐英竖了竖大姆指,“老先生睿智,看的透澈的很呐。”
山道难行,但一路无事,五日后大军平安到达铁桥城城下。
铁桥城城高三丈,宽一丈五,全石垒砌,箭垛塔楼、沟壕吊桥无不齐全。此城只有北西南三面城墙,紧紧包裹着东面飞架在磨些江上的铁索桥,桥那头便是铁桥东城。常年驻守于此的吐蕃军有两万人,战时援兵可通过铁索桥缓缓不断地从东城支援这里。
正如徐英所言,相比野共,铁桥城才是吐蕃的防御重点,这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城池,而是一座纯粹的军事要塞。此城只有南面一座城门,平常只在早上开启一个时辰,供往来的马帮通行,其余时间则是紧闭不通,无论是商队、使团,还是散人都不允许在此期间入城。
星军到时已是傍晚,不是通行的时间,所以只能在城外扎营一夜,天明时分才能入城。
安营扎寨,埋锅造饭,早就在城外守候的卓不二和悟了等人也就此归队。
“禀告先生,我等在此守了多日,曾远远看见寒星和归崖到来,但慑于我等之威未敢靠近城池,我等遵先生之令也未曾前去追赶。”卓不二上前汇报到。
高汉点点头,“寒星有归崖拖累不会轻易与你们发生冲突,咱们现在只要看住她们不入城影响大部队撤离便可。”
徐英沉吟了一下说道:“按铁桥城的条例,散人是不允许入关的,但寒星手里有赞普特发的谕令,我也是看到那道谕令才决定与寒星配合出兵越析的。”
高汉眉头一拧,“寒星即使有谕令也得让守城的巴兰将军看到才行。”
“高帅的意思是……”
“我想请老将军以护卫南诏使团为名派出几支巡逻队,每人带强弓劲弩,发现闲散人员靠近城关便一律射杀。”
徐英点头道:“好,虽然不一定能杀得了寒星和归崖,但可以保证其不能与城内通联。事不宜迟,我这就安排下去。”
“有劳老将军了。”高汉行礼谢到,心里不禁相当庆幸,当初灵光一闪留了徐氏兄弟一命,如今倒换来了徐家如此丰厚的回报,否则星军要回雪域还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波折哩。
要说寒星和归崖也不是傻子,眼瞅着星军和徐氏带领的军队把入城的通道堵的死死的,他们自然不会冒然硬闯,只能咬牙切齿地远远蛰伏着。
第二天一大早,徐英便亲自来到城关前面向上通传“南诏使团”到来的消息,并附上了高汉那块水份十足的由仓、南诏国书,以及诚节的印信。
除了没见过的国书外,由仓和印信都是真的,任凭守城将军巴兰再怎么精明也不会想到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和实力敢冒充使团诈关。
还过巴兰到底是个稳重的人,在核对凭证无误后又亲自带队迎出城外,名曰欢迎实则是观察详情。
卓不二几人暂时回避,徐英也恪守本分不多言语,全由诚节和高汉应付巴兰。
要说诚节这个南诏公子可不是白作的,无论是谈及南疆风土人情还是外交辞令那是信手拈来、事无巨细全无遗漏,星军上下也都是南疆人,也找不出什么破绽。
关键是高汉那由仓上有一行小字很能唬人赞普弟,护卫长格桑,加上高汉的言语间对赤德祖赞的喜好作息了如指掌,这让巴兰在心惊胆颤之余对高汉恭敬异常,也愈发肯定了使团一定是这个叫格桑的赞普通过特殊手段请来的,身份应该是确凿无疑。
自打知道高汉的“身份”后,巴兰的心里就直跳,“艾玛,这赞普弟都出马了,吐蕃与南诏一定要进行什么秘密协议,我这小小的边将就别往里细里问了,谁知道哪句话就犯了忌讳啊。”
在星军中盘桓了一会儿后,在高汉的“提醒”下,有点被聊蒙圈了的巴兰才恍然想起让使团通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