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这块匾咱们藏了快二十年,总算看到有唐军来换防了……”
那几个年青人快步走上前去,用略带方言的唐话向当头的雷海青大声说道:“大唐姚州守兵后人,代我等父辈在此恭迎将军换防!”
雷海青早已甩蹬下马,直视他们问道:“尔等父辈为何不来?”
“姚州失府已过二十余年,我等父兄皆以战死、老去,幸存者亦无颜面对新来之师,故让我等来军前奉服通报,他们在家等候将军治罪。”
“无罪,非尔等之罪啊……”
严正海在队伍中哽咽失声。
雷海青得此说法自然不会为难这些不忘国恩之人,和言悦色地对众年青人说道:“请转告尔等父兄,从前无罪,有功。待某日后再行单独探望。”
“其实我等还有一事,敢请将军应允。”
“何事?”
四个后生奉服半跪道:“我等受命请将军到来时务必到我们寨子去一会,不知可否?”
“这个……”雷海青迟疑了,只凭只件旧兵服和一块旧匾不能确实几人身份,这个会面暂时不好成行。
“先应下,这几人没有恶意,即使另有稳情也须过后处置。”高汉向雷海青传音入密道。
“好,你等且在此等候片刻。”
“张宽、何敬、杨刚、杨子清谢过将军。”
四个年轻人兴高采烈地站到一边,其中那个叫杨子清的岁数最小,不时偷眼向队伍中打量,似在找什么人,让高汉看得不禁心中一动。
要入府了,本该有个隆重的换防仪式,但面对这一片残破建筑,所有人只有沉重,没有喜悦。
高汉不能容忍这种情绪泛滥,这会严重影响士气,当下便排众而出。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我们回家了,都哭丧着脸干什么?”
向前几步走匾额下方,高汉指着上面的字厉声对唐兵们喝道:“从此以后,这就是你们的家,你们的城,大唐的领土!现在,我命令,所有人面匾而拜!”
高汉率先向此匾半跪敬礼,这是高汉规定的最高礼节,此时不是拜匾而是用这种形式,对唐兵进行激励和鞭策,激发他们守边保疆的信心和勇气。
后面的蛮兵倒无堪感觉,但主帅都拜了他们不敢不拜。那些唐兵倍受高汉感染,心神激荡之下无不半跪相拜,包括泪如雨下的严正海和极不情愿的吕季。
“唐!”高汉大声怒吼。
“唐!”众兵齐声应和。
“唐”吼声直冲霄汉。